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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云: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一首《永遇乐》,乃稼轩居士辛弃疾所着,单道那多少文人风流,一旦刀兵骤起,并无半点作用。念及昔日孙权、刘裕,都曾仗着江南半壁,与北方强敌周旋,金戈铁马,岂不令人神思飘荡?然而若是贪慕武功,擅行刀兵,却又难免有宋文帝北顾之郁郁,海陵王扬州之惶惶。刘裕一鼓而灭后秦,光复洛阳、长安,可谓功业赫赫。然而还未还都,新的之地便尽为胡夏所占,险些连爱子也命丧敌手。故而若要用兵,须得有十分深思熟虑,切不可一怒而兴师,难免为毕生之恨。
且说当时云龙被陈若寒的石灰计伤了眼目,只得领孤军困守龙渠。陈若寒与刘劲两个领兵围住,十余日后全景明领兵亦到。楚军在城上望见全景明大纛远来,登时惊乱。云龙闻报,顾不得眼伤未愈,急忙亲入营中安抚,说以过去大败全景明之事,众心方才稍安。然而楚军连遭大败,士气不振,更兼兵少粮寡,进退无路,终有惴惴之心。
云龙巡营已毕,在城上看那四周时,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官军排列在外,心下焦躁,却唤众人同来说道:“我等自去岁冬月时南下蛮中,至今已然半载有余。将士们多是零陵、桂阳两郡人氏,离家日久,军心本就不稳。又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兵马损折大半,如今更被困在此处,如何是好?”
小花荣李元飞说道:“说不得,如今只得等安西将军兵马来到,并力克敌,才有生路。”
云龙道:“奈何龙渠县内府库都已被他抢先搬走一空,我军省吃俭用,也不过半月口粮,不知能否支持得住。我观蜀军自南运粮而来,可得如何想个计较劫了他的粮道,便好从中取胜。”
大刀李铭谏道:“前日中那陈若寒之计,遭逢大败,将士军心已溃,兄弟们也多带伤。今蜀王全景明与南蛮联合,兵锋正锐,不可当也。况且大帅眼伤还未痊愈,若是贸然出战,只怕并非良策。”众将齐声称是,都劝云龙休要冒进。
云龙却道:“众位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北诏首领塔坤、士迁、九溪等人身死,又因石城之战与大理生隙,正是内外交困之际。他们迫不得已欲报大仇,这才与全景明联合,共来攻我。全景明亦知南蛮并非诚心归顺,正在猜疑之地。蜀、诏两国仓促而来,辎重粮草未及尽运。我等趁其新至,营寨未稳,可出奇兵劫其粮道。敌军只道我等乃是城中困兽,必不料此,定更相震恐。其胸怀猜忌,只不过鸟兽之合,凭一时锐气而已。一旦气沮,又惧张栩杨兄弟与项引大军赶到,必然望风溃散,川蜀之地可不战而得矣。若是迁延日久,蜀诏弥亲,各地大军先后而至,我等纵得张兄弟援军,胜负尚未易知也。”
东阿却道:“城外兵马围得如同铁通相似,若是开城出战,必然有失。”
云龙笑道:“这我亦有计了。可令军士自城中深掘地道,直通蜀军营后。我自领精锐壮士自地道而出,放火焚粮。蜀军欺我困守,必不设备。他本兵心不稳,忽见火起,必然自相扰乱。届时城中再与我里应外合,破之必矣。”只因众将伤势未愈,于是便只点了蛮大王孟四与小花荣李元飞两人,要他们领五百精锐出城而战。
众将苦劝,都说云龙眼伤还未好全,不可亲入险地。孟四也道:“既然是要去时,俺自领着孩儿们去劫粮便是。云哥哥只管安坐城中便可。”
云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兵马前后交绝,士气颓丧,正陷死地。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率先力战,将士焉能用命?诸位若是怕死,云龙自去便了。”众将见他心意坚决,这才只能应允,各令士卒挖掘地道。
待到晚间,士卒报来地道已至蜀军营下,只怕惊动蜀军,不敢再行向前。云龙便留下东阿与众将守城,自与孟四和李元飞两人领着五百敢死勇士,先饱餐了一顿,自地道内潜行出城。令工兵掘开地道,正在蜀军营内。
云龙大喝一声,率先挺枪杀去。孟四生怕云龙有失,舞动两柄板斧紧紧跟随左右。众军呐声喊,纷纷自地道之中杀出,便往蜀军营中撞去。蜀军不意楚兵神不知鬼不觉杀到此处,登时纷纷大乱。云龙引军直撞入南面粮寨,举火焚之。
正在烧粮时,忽然听得杀声大震,蜀军自四面八方涌来。原来那蜀王府中有为首的一个策士,官领赞军将军的,唤作古月氏。这古月氏亦是蛮人,不过多读兵法经略,惯出奇计,是以全景明时常带在身边。那古月氏早对全景明说道:“我军新至立足未稳,贼兵今夜必来劫寨,需早做提防。”全景明从之,故而在营前埋伏,准备趁云龙开城劫寨之际趁虚夺城。却也不料云龙竟会掘地道忽出身后,营内并未准备,故而只等粮营火起,这才慌忙回救。
云龙不意蜀军这么快便即整军来战,只得弃了粮营,与将士夺了蜀军营内之马,奋力往城内冲杀。正杀之间,却听得空中风声呜呜作响,一枚飞蝗石打来。云龙急忙侧头一躲,往旁看去时,一人金甲蟒袍,不是那蜀王全景明又是谁?全景明抡起金银双棍,展开那双星棍法,劈头盖脸打下。云龙知道全景明厉害,不敢怠慢,连忙凝神迎敌。怎见得那场好杀?正是:
全景明虎头豹眼,猛云龙齿白唇红。龙胆枪欺霜傲雪,金银棍掣电飞虹。那个真是离山猛虎,这个分明出海游龙。一个呼喝若雷吼,一个人怒气满填胸。你杀我,捐躯马革何曾惜;我杀你,愿与皇家建大功。
云龙这一年来修习盘龙吐纳术,内功大进。全景明两杆棍虽然使得毫无破绽,却经不住云龙力大枪沉。斗不到二十余合,手上劲力已然渐感吃力。全景明肚中惊惧:“在建业城下时,足能与此贼相持数百合,到了白帝城大战时便有些吃不住劲。不料一年未见,他武艺竟又长进若斯!此贼今日不除,日后天下谁能制他!”
全景明杀机大起,欺着云龙一个破绽,把左手烂银跃鲤棒朝面门直点过去。云龙手腕一抖,那枪尾猛地跳将起来,格开此棒。不料全景明这一棒乃是虚招,借力从马背上腾身而起,早抢到云龙内门,那一柄镀金盘龙钢棍兜头直打下来。
云龙大惊,急忙使动金龙生死爪去夺这棒。他那金龙生死爪何等厉害,一扣住这杆金棍,便如生铁焊住了相似,任那全景明如何去夺,只是不动分毫。全景明落在马头之上,忽地松手送棍。云龙正在力夺,急切收不住手,便只得将那棍向后甩出。
全景明身材矮小,却在那马头上蹂身而进,使动拳法照云龙胸腹打去。云龙坐在马背之上,却不如全景明那来去进退的灵活,只得一蹬扯烂了马镫,急跳下马来。全景明足尖一蹬,立时将那马踢得脑浆迸裂,依旧如影随形抢上,两只拳头只顾往云龙怀里钻去。
云龙没奈何,只得也弃了枪,使开那一套金龙生死爪来,拆解全景明的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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