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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共居,人随兽走,共兽而眠,及至日久生情,兽感人心,此时便有族中降师伺机而动,一番周折之后,可使人兽彼此知心,随后人兽便可共习行进战斗之术。此等驭兽之术最是有效,却也只限一人一兽,兽可为人赴汤蹈火而亡,但若御者战死,那兽也会不饮不食,直至饿死。正因如此,此法耗费心神精力最大,但也最有效用。
第二等则是熬饲之术,先行用机关陷阱捕捉幼兽,禁锢其行动,使其不能妄动,再而熬其不能不寐,饲其不得不食,以饥饿困倦为引,使兽自行驯化臣服,终为所用。此法炼成之兽,固然人人可以驾驭,但论起人兽默契,却是远逊知心之兽。
三等则为操控,此法多用于训御食肉之兽,便如百番训练碧瞳鬣齿兽之法。先取新生幼兽,将控环锁链植入骨肉至痛之处,随后,拖拽使其受控,殴打使其服帖。久而久之,兽惧人威,从而成为可用战兽。此等驭兽之法多用于收服食肉之兽,存其野性凶顽,制其进退左右,虽然常有反噬主人之忧,却是不用饲喂食料,只需战时任其撕咬敌方人兽,战后任其吞噬兵兽死尸。此法虽然一举两得,却是难容于人伦大道,自古为东方诸国所不齿。
迢远固然记得这些,心有却是多有不明之处,此时想起,于是索性问了出来:“伯父,我迢瀚变色三峰驼自是知心之术练成,但这鬼面巨魈又是何种法术造就,侄儿曾在王都之时便问过父王与降师,就连他们也是不知。”
“呃……”车安候见问,却突然陷入踌躇之中,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迢远见了,也便不敢再问。
片刻之后,车安候方才幽幽说道:“鬼面巨魈又是另当别论,若说渊源,便是伯父也是难以说清,你只记得,鬼面巨魈乃是天赐我穷荒神兽,天性不避邪佞,自来便能杀妖,这般记得便好,其余莫再谈论。”
这番回答聊胜于无,但伯父既然说了,迢远也便不好再问,点头之后,反又记起莽原二种战兽,口中仍在喃喃自语道:“说来这独犄毛犀和长齿巨犸生来巨大,若要捉住又谈何容易?只听国名,便知莽原境内必是遍地草木,随处便可取食,若要找个禁锢熬饲之地却也极难,又能如何施用知心之法?嗯......莽原巨兽必是熬饲而成!”
听迢远一番自问自答煞是有趣,解万愁本来不忍打断,待到听见结论,却不得不插了一句进来:“公子差矣!长齿巨犸与独犄毛犀虽然身躯庞大,却非熬饲控锢练成,而是知心之术的结果。”
“知心?”迢远分明不信,“难不成自小便将崽子捉来不成?那也要它们的爹娘老子答应才行!”
“哈哈,果真就是从小便要亲近才行!”解万愁笑道:“只是不能将幼崽捉来,而是选出一些伶俐耐苦之人,于此种兽物繁衍之时,偷偷潜入两种兽物的栖息之地,见到正要离群独去的小兽之时,便趁其不备,爬到那兽物背上,无论如何颠簸,不管刮风下雨,也要紧紧抓住,万万不能被其甩落下来。如此一月过后,人兽耳鬓厮磨,便自熟悉了,随后诱其返回,再由降师达成知心。”
这番话令迢远大为质疑,不由撇了撇嘴,说道:“真要在那兽物身上待上一月,且不必说风吹日晒,就说这没吃没喝的,岂不早就饿死了?”
解万愁似乎早知迢远不信,笑道:“饿死倒也不会,莽原人自来风餐露宿,早已苦得惯了。那选出的驭兽勇士出发之前便早早备好肉脯水囊,再而带上蓑衣草绳,上得兽身之后便要紧紧伏住,将自己盖在蓑衣下面,再用草绳牢牢缚住,任那兽物撒泼发狠也好,周游颠簸也罢,就是不能落地,直至双方融为一体,不再见外为止。”
“大王此话当真?”迢远仍旧半信半疑,不禁将目光投向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