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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世人皆知,若扣不开生死玄关,对于寻常修士而言,一千年的寿元便已是极限,但能修成羽境,有资格去扣那一道生死玄关的人,莫不是天纵之姿、天纵之才,多半都是与寻常二字不沾边的。
譬如当今夏帝,上官玄清的父皇,修真界的人都说他是这万年来最有希望堪破生死玄关者,修道已四百余载。
上一代夏帝崩于百年之前,上官玄清的父皇便在那时践祚,荣登大宝,按着这千年之说,那时的夏帝只约摸寻常百姓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壮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他也的确不负众望,在修行一道上高歌猛进,只用了短短二十余年,便让半只脚迈过了生死玄关,成就半步生死。
话说回来,上官玄清之所以敢这么无法无天,恐怕也有这其中“老来得女”的缘故,毕竟,相传这位夏帝可是与帝后之间恩爱的很。
而现在,如此漫长的年岁入针尖上的一滴水般蒸发一空,如枯发老人这等惊才艳艳之辈,这等绝顶人物,依然不死,难以想象其究竟到达了何种境界。
如这位枯发老人般的存在,几可谓是一部或者地的史书,数千载的历史沉浮,这其中所蕴含的智慧,足以让在世之人都为之疯狂,哪怕是阎、凌这等古世家家住亲临,聆听其教诲,都不足为奇。
只是,这位枯发老人到底看到过什么,又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他这等存在都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中,亦神亦魔,难以自救。
枯发老人却只是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琐碎小事般,一语带过。
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枯发老人想了一阵,补充道:“该是五千年前,对,是这个数不假了,我还记得……”说到这,他突然就沉默了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能或不愿与叶枯说的东西。
这模糊的四五千年与一个明确的五千年并无多大差别,叶枯这时也回过了神来,只觉得有些梦幻,这等活化石般的人物竟就在自己眼前,他们还拉家常似的聊着天。
“南域玄宗……”
叶枯突然想到,在土坝村时,这枯发老人找上自己是为了裂谷的事,只如此便又想到了一桩传闻,他曾听闻有一位老人在不该进去的时候进去,又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好巧不穷,那位老人也是被南域玄宗之人接走的。
“玄宗太上长老,裂谷……”
叶枯越想越是心惊,这枯发老人的经历未免他也太惊世骇俗了些,只他心中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走上前去大咧咧地在青石上坐了。
“前辈,有什么事能让阎家的人这么急匆匆的?是不是这云雾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老人不端架子,愿意让他在身旁坐,叶枯便也不拘于礼,大方请教。
那被古战车冲开的云雾只刹那便又都聚拢了来,在那一瞬间,叶枯隐约见得,在那云雾之下,苍翠一片,似也是茂密的树林。
“不知道,”似是垫的脚有些麻了,那老人就把脚从屁股底下抽了出来,他似是对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我记得跟你在一起的还有个女娃娃吧?怎么不见她了?她现在何处?”
叶枯想到了在古灵的时候,若不是有赵承和老天师镇住了场面,夏露萍那老女人虽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保不准会给自己什么难堪。
说到底都是他修炼时日太短,没有实力便没有底气,叶枯眼中的神采暗了暗,道:“前辈说的可是玄清?她复姓上官,她们家家教甚严,才出来一阵就有长辈追来了,现在应该是到了家了吧?”
“上官?”
枯发老人语气轻极,并不如何意外,在为叶枯二人重塑那血肉模糊的肉身时,他便从上官玄清身上觉出了星衍玄观法的气息,“被叫回家了?正是该出来闯荡的年纪,窝在家里顶什么用?上官一族的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叶枯一阵无语,奈何这枯发老人就是有这么说的底气,一个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批评批评晚辈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前辈你这可冤枉上官帝族了,是夏家的人把她叫回去的。”
“夏家?”枯发老人这次是真有些疑惑了,不解道:“哪个夏家?”
上官家是从近古传下的古世家,在五千载自也是声名显赫,而夏家,虽然恰巧与国号叠了一个“夏”字,但若追溯其渊源却也不过是千年风光罢了,而这更凑巧的是,夏家的千年风光都离不开上官一族,这似是一种迷信,迷信这“夏”之一字,一如当今上虞中的那对夫妇,上官一族的男子总是会与夏家的女儿结为连理。
这其中的讲究,这背后的故事没人能讲得清,或者说有资格有能力知道这事来龙去脉的人是都不会讲的,所以便惹出了尘世间不少的闲言碎语。
此处“尘世”,说的既是修士的世界,也是那柴米油盐的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