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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师,你怎么……”
卢孝直见到自己的恩师突然来了梁园茶楼,一时间有些愕然无措,毕竟他已经尽量将消息阻隔在岳老家公所隐居的草庐外了,照理说不应该会来到此地,但恩师已经来了,卢孝直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
老人深深凹陷的苍老眼眸散发出淡淡失望情绪,沙哑的喉咙发出沉闷地声音道:“看来你们已经把我这个老头子当成外人了。”
卢孝直、冯德伦还有其余的嘉州棋手赶紧恭身道:“家公说的哪里话,我们是怕打扰了您老人家静养。”
“你们就是这么让我静养的?要不是小和尚调皮出去玩耍,知晓了此事,我此刻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搀扶着老人的那个皮肤黝黑的五六岁稚童,头上一片干净,还顶着一颗清心戒疤,看起来应该是刚受戒不久的小沙弥,觍着脸笑嘻嘻的模样,就像是在邀功一般。
卢孝直识得这个小沙弥,他法名野雪,并不是嘉州寺庙中剃度的和尚。
野雪的师父清了大师来自姑苏城外的寒山寺,是个弈僧,所以野雪也应该是寒山寺的和尚。
不久前清了大师携徒游方至此,与老家公在嘉州城外的草庐雨夜弈棋,棋毕,瞑目禅定而死,后老家公将其安葬,念其徒野雪年幼无法只身返回寒山寺,家公收养了野雪小和尚,打算日后托人送他返回姑苏寒山寺去。
没想到此事竟坏在了他身上,卢孝直本以为他只是个五六岁的稚童,又是个沙弥,便没曾把他放在心上,可到了此刻,卢孝直才终于想起来,这个野雪小和尚的师父可是个善弈的僧人,最该防的也就是他了,却偏偏只漏了他。
卢孝直心中大呼不妙,可是家公此来,必定是为了与程白水弈棋之事,这可让卢孝直十分惶恐,因为众人都明白,此时的状况便是连老家公也无法掌控的,赢了还好,若是输了,不仅嘉州棋坛身名俱落,还得连累老家公晚年不保。
“岳师,此时程景明还在里面等着呢,不如先让冯德伦兄前去应战?”卢孝直缓缓试探道。
程汝亮字景明号白水,旁人习惯以程白水唤他,但卢孝直身为嘉州棋坛的会首,程汝亮又是晚辈,自然是以表字称他。
而一直弯着腰不敢抬头看的冯德伦恭恭敬敬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岳老家公从野雪小和尚处听闻新安程白水邀战嘉州棋坛五局之事,心中顿感不妙,当下便已猜出是卢孝直故意封闭消息不让他知晓,于是带着野雪从城外紧赶慢赶地来了梁园茶楼。
程白水的名头他哪里会没有听过,他可是踩着新安弈派开派宗师汪曙而一跃成名的,汪曙何许人也?当年带着新安弈派与鲍一中的永嘉弈派于江淮间大战一场,实力虽不及鲍一中强悍,但那时鲍一中刚从京师回到江南,正是棋力最巅峰之时,却也只能让汪曙先,而不能饶更多子。想当年多少棋界高手被鲍一中让二子三子的,反输个一败涂地的,汪曙之棋力,不容小觑。
就算现在汪曙年岁已高,实力不济,也不是等闲人物,以此看来,新安程白水的实力绝非现在嘉州众棋手可以匹敌的。
“现在已经下到第几盘棋了?”老人蹙着苍色长眉,沉声问道。
卢孝直沉默了片刻后,慢吞吞道:“已是……已是最后一局。”
“胜负几何?”
卢孝直嘴唇微张,支支吾吾的,过了许久都没有将那胜负之数说出口来,这模样尽被岳老家公收进眼底,老人心中了然,叹了口气道:“知晓了,未得一胜就是了。”然后又注视着躲躲闪闪没有底气的冯德伦,道:
“最后一盘,由我老头子来会会他罢。”
身旁名叫野雪的小和尚十分快活地嚷道:“好啊,好啊,终于又能有棋看了。”
而嘉州众人听闻此言却如遭雷劈,虽然心中都早有预感,老家公来此定不是为了单单来看一眼自己等人的窘相,但只要家公不提出来,他们就是输个透底也万万不想家公拿自己几十年的声名堵在这一局棋上。
但家公提出来了,这事就好似棺材板钉了钉,没有人敢反驳。
冯德伦松了口气,可旋即又惆怅了起来,自己是不用去面对程白水了,可是万一家公输于他手呢?自己不还是罪人,而且是更大得罪人。
“家公,德伦定不敢有辱使命,请家公万勿出手,若是有伤家公名誉,德伦便是跳进青衣江中也难辞其咎。”冯德伦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道。
众人也跟着劝道:“是啊,家公!让德伦兄去吧。”
老人将拐杖轻轻地杵了杵地面,声音虽小却极有气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
“名誉?哈哈。”老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是极为畅快,苍老的眼眸里却蕴含着极盛的狂热之意。
“名誉算得了什么?范元博众纵然一生不败,可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他终归是怕了鲍景远,也胜不了鲍景远,我老头子自回乡隐居后,还没碰到过几个厉害的棋手,更何况是程白水这种大弈派的棋豪,今天这等好机会真是求之不得。”
老人话语间丝毫不掩盖他浓浓的战意,意气风发是书生,意气狂发的就是老书生了,更何况这位还是个老探花。
“岳师,您不要再说气话了。”卢孝直道。
“气话,我确实是气,不是因为你们不争气输了棋,而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会我老头子一声,输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要哭丧着个脸?棋枰方寸之间有胜就有败,若是顾忌名声钱财等身外之物,怎么能下出一局让自己满意的棋谱?”
老家公的一顿痛骂,让卢孝直等人均是不敢回嘴,楼梯道口站着的许韶台和徽州梅纪新、陈少堂几人也纷纷点头,看向这个老人的目光也如同嘉州棋手一般恭敬了起来。
弈者,当如是也!
许韶台弃了嫣然宛然两女,兀自下楼梯来,走到人群面前,朝老人揖了一礼,躬身道:“晚生许韶台,见过老家公。”
老人看着眼前的这个从未见过的翩翩公子,有些纳闷,“阁下是何人?”
许韶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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