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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以多打少的棋再下不来的话估计会被别人好一顿嘲讽,以后都别想在这知行棋社抬起头来了。
虽然这个少年好像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还是白棋的赢面更大,大家都是这样想。
胖子白棋的攻击进退有序,有理有节,自然不可能让黑棋轻易出逃。
首先他先将左下的实地巩固,之后靠压上方白棋,但是一番搏斗之后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一时大意在中腹和下边都露出了破绽,而此时黑棋依靠天元那早已留下的一手,抓住胖子中腹弱处,一番猛打。
胖子在下边的小块白棋又苏续被黑棋切断联系,下边也大势已去。
白棋只能尽力去找那片孤棋的麻烦,可惜那块孤棋在白棋腹地内就地做活再借势往上倾轧,白棋招架不住,步步退让,那白棋的势力范围不断缩水,只能忍痛壮士断腕,让了一块空地给他,自己脱手封住出口,不让孤棋有连接到黑棋大龙的机会。
可是这正合苏永年的想法,他将白棋让出的空地毫不客气的吃下,就转身他投,继续去其他地方挑起战斗。
果不其然,凡是黑棋去哪,白棋只能强应,在数次小规模的对抗中都败下阵来,慢慢招架不住。
白棋积弱,且是越积越弱,处处都赢不下,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胖子再仔细端量棋枰上的局势,发现实在无力回天,只能弃子认输。
观战的棋客们都彻底惊呆了,哪怕在中间苏永年几次巧妙地逃脱胖子的攻杀时,他们都还只是觉得这孩子在治孤上有点研究,都以为胖子赢面已经很大,断不可能被苏永年赢去,哪想到这小小少年在中盘时就像换了个人在下一般,别说是胖子,在座的各位谁都没有信心在胖子相同的条件下去和苏永年对杀,哪怕能手握胖子一般大的优势。
谁都没有把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摇头苦笑。
也有乐得看胖子落败的人,哈哈取笑他,只说他又送出去个诸如“西陵棋霸”的称号,外围也都清算完毕,大家都只是小赢一笔,毕竟压胖子的人实在太少,不过毕竟有着失而复得的心路历程,谁也不会觉得不开心。
那输了钱的几位棋客也只能笑骂胖子道:“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还让先,啧啧。”
惹得众人一阵戏笑。
二楼楼梯口处的易方平抚了抚白色胡须,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又往二楼去了。
底下的杨文远偷偷瞟了一眼老头的背影,嘀咕道:“还不动心?不可能啊,肯定是老头死要面子活受罪。”
……
……
易方平刚上楼,坐在窗边棋桌旁的独臂老头杨狠人望着窗外河边随风飘摆柳树枝,也不看向易方平,像是自言自语道:“今年的雨声没有往年的好听。”
“哪年的雨声最好听?”
易方平走到窗边,兀自坐在杨狠人的对面,也看向窗外,不知道两人看的是不是同一棵树,是不是同一片树叶,是不是同一条河。
河确实只有一条,就是从清溪流入的城中河。
也许两个老头看的不是同一条河。
“嘉靖二十三年,那年雨声很好听,风声也好听。”
杨狠人从棋罐中取出一颗棋子,夹在手指尖,在窗沿轻轻地敲打,发出咚咚的声音,很沉闷的那种,但却很有节奏。
一下又一下。
易方平也不继续说话,只是听他闲敲棋子的声音。
“看得出来他师父是谁吗?”杨狠人还是不愿意把视线移回来。
“有点眉目,不敢确定。”
“那你还打不打算收他为徒?”
“收,凭什么不收,这么好的徒弟上哪找去。”易方平无赖道。
“如果我下辈子能像你一样活得这么无赖就好了。”
“这辈子也可以!”
这辈子?
杨狠人怔了怔,手里的棋子也不经意滑落到窗户外面,和窗檐滴落的水珠一起,轻轻摔在屋旁青石板上,苍老而虚弱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痛楚之色。
一声脆响,也许是两声,两个老头年纪大了,也听不清。
水珠迸溅,棋子碎落。
“这辈子,我的命已经不是我的了。”杨狠人看着易方平,自嘲笑道,眼神浑浊且迷离。
“老大老二他们该回来了吧?”易方平转移话题道。
“他们?他们都长大咯,随他们自己玩啊耍啊去吧,我老了……管不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