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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妻子的肩膀,两眼透出柔情。正这时,燕成一步一步,迎面而来。
一对夫妻互相依偎着安抚对方的情绪,燕成自顾自的走到近前、顺手拿起另一只酒杯,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独自再二人的注视中一饮而下。
“你、还好吗?”缓缓坐下来的燕成,抬头看向冷月的眼神深邃而又平静。
“你、倒是不客气!”风子鸣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轻轻抚慰着妻子,二人一同落座。
“九关之内一别、到如今已有十年,亏得风兄还能记得我!”燕成调笑一句,再次斟了一杯酒。
“本该是忘记了,可如今再次记起,恐怕今生都会牢牢的记着了。”一只手从冷月肩上拿开,风子鸣也重新拿过酒杯,斟酒、饮下。
“小二,取酒来!”燕成一声呼唤,依旧不明所以的小二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柜上拿过两壶酒,小心翼翼的送了过来。
小二哥本来对燕成的感觉十分良好,在他眼里、燕成不仅生得俊俏而且气质不凡,更多得是他出手大方、对他这个跑腿的伙计总是报以微笑。可现在即便是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三人之间怪异而又紧张的气氛,因此取酒过来时格外的小心在意。
“换酒坛来!”风子鸣虎目圆睁,盯着小二哥只一眼,尚还在小二手中盘子里的一对酒壶,当下就传出了抖动之音。
“你不用怕,去换酒坛来!”燕成半转身形,看着突然间就变得瑟瑟发抖的小二哥,微笑着出言宽慰道。
看着燕成的笑脸,小二心中这才放松了一些,不过盘子里的酒壶却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好、好,我这就去换。”小二说着,转身走回柜台。当他放下手中盘子之时,一身冷汗已悄然浸湿了他的后背。也就是这一刻,互相碰撞的酒壶这才恢复了平静。
“我相信月儿的眼光,她的夫婿、一定不会将怒火转向他人,尤其是像小二哥一般的平民百姓!”燕成再饮一杯。
当酒杯被放下的那一刻,风子鸣突然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被瞬间定住,从头到脚有如赤身裸体的被人看穿,灵魂深处更是有着一种莫名的震撼,好似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感觉到自己渺小如蝼蚁。
刹那间的失神,让风子鸣心生无力之感。短短的一瞬间,他仿佛经历了生死间的洗礼。于是在默默拭去额头之上细密的汗珠之后,他身上的怒火一扫而光。
对于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冷月竟全然没有察觉。
“你、还好吗?”燕成再次问出这句话。
“我都好!”冷月俏脸之上依旧挂着泪水,但看向燕成的时候,一抹笑容油然而生。
“他待你可好?”
“我就是他的命!”冷月说这话时收回目光,看了看左边紧挨着的风子鸣,一脸柔情。
“曾经......”燕成听到冷月这句话时,心内一阵痛楚肆虐,随后他脱口而出,但仅仅两个字后,他便硬生生止住了。
“曾经的,都过去了;非是你我之过,但却成了事实。于现在,即便心中仍旧挥之不去,可也只能发乎情、止乎礼。”冷月擦干泪水,两眼透着坚定。
“发乎情、止乎礼!原来,你才是最明白的人......”燕成自言自语的重复着冷月的话语,心中一片狼藉,却也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一点。
“风兄,月儿既然是你的妻子,往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她!”燕成端起酒杯,冲着一旁风子鸣说道。
“不用你费心,月儿既是我妻,风某自当以命相守!”此话一出,风子鸣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又瞬间变得笃定而又坚决,男子汉的气概,再次从周身散发出来。
这近乎是一个人出于本能的反应!无论对手是谁,有多强大,一旦碰触到他想要以命守护之人的时候,他便无所畏惧。
而对于这一切,燕成都看在了眼里。
“即使如此,燕成佩服!”
风子鸣闻言,也不回应,直接端起小二再次送来的酒坛仰头猛灌。
“风兄豪爽,不知可否允许燕成一道大醉一场!”
“你自便就是!”风子鸣看了他一眼,然后举起酒坛,二人以酒坛为杯,开怀畅饮!
“我也陪着你们!”冷月见状,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许感动。
“不可!”二人同时出口,然后相视一笑,豪气万千。
“你已有了孩子,不可饮酒!”风子鸣放下酒坛,胡乱抹去沾染在嘴角上的酒液,低声劝着冷月。
看到这一幕,燕成似有话说,却始终未发一言。
于是,这一晚间的客店大厅中,自此时起大笑阵阵。两男子推杯换盏之间,冲散了几人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如鲠在喉的心结。
女子始终陪在左右,任凭男子劝慰依旧无动于衷。偶尔端起茶杯,喝几口热茶的时候,那一半被衣袖遮住了的俏脸,终于释怀的笑了起来。
此一笑,笑靥如花解前缘;此一笑,若隐若现释情怨。
心结终解,大醉一夜!
第二天清晨,燕成自醉梦中醒来。打量了一番屋内,知恩早已将热水、饭菜准备妥当。
燕成微微抻了抻懒腰,感受了一下宿醉的酒意。令他意外的是,此酒果然如小二哥所言,第二日醒来身体无丝毫不适。
起床后梳洗完毕,知恩正好一步踏进屋内。
“师父醒了?正好赶紧吃点东西,饿坏了我都!”知恩嬉笑着,就坐了下来准备用早餐。可当他拿起筷子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放下筷子,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纸包裹好的东西,递到燕成面前。
“这、是什么?”燕成一愣,狐疑的疑问出声。
“这是前师娘黎明时分托我转给你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知恩往嘴里扒拉着饭菜,毫不在意的对燕成回应道。
“师娘?还前师娘?这都谁告诉你的!”虽然表面似有愠色,但燕成自己明白,这东西一定是月儿托知恩转交给他的。
小心地打开牛皮纸,一层又一层,可见冷月对于此物的仔细。一个白玉鸳鸯佩、外加一纸书信,静静的躺在其中。
放下玉佩,他打开了那封书信,几行清秀的文字跃然纸上:无悔当初、无畏将来,心结已解、聚散随缘,四季经年,两相安好!结尾,月儿亲书。
看完信笺,燕成长出了口气,问了句:“他们是走了吗?”
“是,前师娘跟一个负剑男子,把这东西给我之后就离开了。对了、前师娘还说了句就此别过。”知恩抬起头,笑着看向燕成。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燕成话到此处,面色平静的看向窗外,不再发一言。
缘分说来奇怪,总叫人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