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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观的桃花还未及开时,加之当今天子崇佛,道门着实是低调了许多,连带着玄都观也是有些冷清起来。
等入了观,陈权才是发现,玄都观的冷清落魄中却别有一番热闹。二月的科考将近,不少士子都托寄于观中,也多是寒门子弟,京中居大不易,耗费甚巨,如今玄都观开门迎客,倒也算是填补了些名士愈发稀少的遗憾。
陈权和郓王只是寻常装扮,漫步于古观之中,不时便有士子擦身而过,见了生人略诧异了下,就又是捧卷急行而去,两个陌生人远不及将来的命运之考来的重要。尽管多数人都明白,按大中朝的科考取士标准,寒门几乎是半点希望也无的。
特别是今年知贡举的又是魏扶,这位大中元年的知贡举之人。
知贡举意为“特命主掌贡举考试”。按理该是礼部侍郎亲任,但是理只是理,如何行事这要看天子的意思了。当今天子甚重科举,加之过去的一年实在有些狼狈,一任侍郎怕是不足显示其重,故而魏扶这位有些透明的宰相又是抱病中被提了出来。
魏扶,大中元年时其还是礼部侍郎,当时他还在贡院做了一首诗:“梧桐叶落满庭阴,锁闭朱门试院深。曾是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初心”。诗写的是不错,然而士子可不买帐,因其几乎尽放高门,甚至不惜改制补录子弟,便改其诗为“昔年辛苦地,今日负前心。”以做讽刺。
今年又是魏扶,既不合理,亦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圣人这是何故?魏相之前已是掌贡一次了,不该再选他的,去年就大体说是裴休的,即便裴休放了盐铁使,但也不该是魏相的,这事~,有些诡异呢”。李温今日甚是乖巧,约了陈权后竟是未谈斗鸡之事,满腹心事沉默着同陈权来了玄都观,或是因见了些士人,或是因人多了些,一番热闹下他也终于是开口搭话。
“呵呵,魏相据言身子不好,想来熬不了多久呢。东风至,酒湛溢。鲸鱼死,彗星出。天道自然,非人事也,既非人事,便不可责于人。而且他是供职兵部,用兵部的宰相掌贡举~,啧啧,想来圣人有用兵之意了吧”。陈权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观内的景色很是枯燥,这一会便让他有些心烦起来,老道的影子又是浮现出来,这个大概是自己永远无法摆脱愧疚的亡人。
“用兵?哪里?武宁吗”?李温一愣,急忙问道,他这几日一直想着田令孜传回来的话,举棋不定下就连戏耍的心思都是淡了。
“哎,大王,我也不知,但愿不是吧,我愿做大唐忠臣,可也不甘为三郤,如是朝廷兵指武宁,那~,那还是现在便杀了我吧”。陈权拉着李温随便寻了个矮阶坐了下,捡起一根枯枝把玩着,就这样极其坦诚的对李温说到。
“嗨,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既已入京,想来该有些忠义之心,何不交出兵权,朝廷必是不会有亏与你。还有,田令孜都与我说了,不单单是陈氏之事,还有雍王。雍王,也是圣人子,是我的同父之弟,你~,你怎可起那恶念呢”?李温恨恨的说到,声音有些高,惹得几个士子怒目而视。
“大王,何全升在京,张直方也在,朝廷是如何对此二人的?您说,如我帐下无兵会是如何?兰陵庄王同何太师也算是于国朝有功了,亦是保不了后人,我可是连祖荫也无的。又该如何保全自己,保全家小“?
“还有,我无恶念的,雍王与我何干?雍王又杀不了我,所以,这善与恶,于我无关呢“。陈权鄙夷的瞟了眼李温,言语间极不耐烦与不恭,这位郓王实在不堪,自己想得实利却要把脏水泼给别人,难怪其不招人待见了。
陈权的眼色让李温瞬时涨红了脸,羞辱感险些令他勃然怒起,只是稍一打量陈权高大的身形,再垂首瞧了瞧自己,怒火顿时化成了恐惧,他这个皇子极不得宠,至少是从未指望像寻常百姓家那般会有父亲帮着找回场面。
“你~,哼,可是圣人~,如是知晓了,我可还有命在”?过了好一会,见陈权也不做理会,李温讪讪的又是问到。
“前几日我一直想不通为何要追尊二帝。当下已是大中四年了,欲要追尊为何偏是今年?方才看了这些个赶考的士子才是恍然。士子们考的是大唐的功名,而这功名又是得天子所授,天子啊。说句大不敬的,圣人御极颇巧,去年变故又是多了些,难保会有人生些妄念,而追尊宪宗,顺宗,这是在追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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