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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权要感谢黄河的南侵还未让淮河流域发生巨变,后世的洪泽湖如今还是一处小湖群,水也是极浅的,否则他想要去泗阳也并不大容易。
“你真的做过和尚”?郑助叫骂的累了,陈权也不理会,任由他骂,没多时郑助就有些吃不消,怒气渐消后恐惧就又回来了。阶下之囚生死难定,如何处置可要看陈权的脸色的,死自然怕,但是更怕求死不能,据人言这陈权颇有些暴虐,还曾残伤过仇氏子弟的肢体,种种作为像极了传闻中的前陈会稽王。早先郑助对此流言是嗤之以鼻,只觉得这陈权大概是要给自己找个有名的祖上抬高身份罢了。可现在心下却是无底,一个想要掘开常丰堰的人难不成还不暴虐吗?郑助忐忑的偷瞟着陈权的脸色,看其似乎并未动怒,想了下便嘶哑着讪讪的搭起了话头。
“大约是做过的,也是说不清,虽入了门但未曾受戒”。陈权偏了偏身子,让磨得生痛的大腿换个位置,淡淡的回应到。
“释氏之教,义本慈悲,慈悲之要,全生为重。你既是入过门就算未受戒也是该知吧?唉,兵事险恶,害民为深,你举兵行逆或有其因,但是百姓何辜?陈长史,算我求你了,莫要掘常丰堰啊,百姓可是经不住的”。郑助壮了胆子又规劝起来,他也并不算是个爱民的,世家子弟与庶民之间本就天壤之隔,可既是为人,怎也有恻隐之心,一想起堤堰被毁海水滔天的恐怖场景郑助的心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会有多少生灵亡于此呢?几千,几万,还是数十万?
”这慈悲之言我也曾对一故人说过①,也不知那人如今怎样了,可还活着。儿时我曾看~,听过一个故事,汉寿亭侯②以襄水为用尽没七军,尔时却也心向往之,可又是多有不忍。啧啧,如今汉寿亭侯已为佛家护法③,还有太宗皇帝也曾为败刘黑闼而掘洛水。或许那关羽还是声名不显,那太宗皇帝呢?难不成其也是你方才叫骂之禽兽”?
“我岂愿如此为之?但兵事一途只胜败二数,如今我确是败不得,也不敢败。现徐州数万兵马为我所用,一旦败了,这些儿郎会致如何?呵呵,或许这都还是些伪言,然我来这世上颇有些不易,怎也不愿如此便死的,故而别无他法,郑使君,我意你代我劝说便是如此,只要韦坦献上楚州,我自会罢兵修好,百姓也会无恙,这岂不是件美事?便是传了出去,二位使君也是为天下苍生计,仁爱之名广播,谁敢责之”?
“我非逆臣,此番举兵也是因奸佞所害,为求自保罢了,便是此时也只愿得一镇为天子守御地方。我仍是唐臣,大唐的忠臣,此番事了自会上书请罪。你我及裴使君皆是唐臣,治下之民俱是唐民,何苦互相攻伐为害生灵?还望使君仔细思量呢”。陈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并不想作恶,常丰堰之谋是个威胁,也是最后的手段,非到不得已时他绝对不愿用。至于郑助,这是个不想死的人,一旦人没了死意,那么很多时候底线就会放低一些。陈权相信郑助一定会去劝说裴坦。
”你~~“。郑助被陈权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的挑起了眉,刚想再骂却见陈权的手握住了刀,偏着头阴森森的盯着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我~,我非是贪生,只不愿百姓受难,罢了,我去便是,至于裴坦会是如何我就不知了“。郑组垂下了头喃喃到,脸上也泛了红,心下懊恼着自己为何竟会怕了,羞念一生心思也乱了,更是觉得这世事无味的很,便随流扬波罢了。
“恩,郑使君高义,哦,对了,裴坦出自河东裴氏,我与裴氏也有些旧交,裴休裴公美与家师灵佑禅师交善,其子也在沩山求法,法海师弟与我更是投契,啧啧,陈,裴两家世交,我会令人细书其详广布天下。呵呵,只望裴使君会看在故人的情分上莫行不智”。陈权笑着拍了怕长刀轻声说到。
——
临淮至泗阳只百里,刚入午时陈权便到了。
泗阳县一片祥和,城门大开来往百姓也是井井有条未见荒乱,仿佛不知兵事已至,这倒是让陈权大感惊奇。泗州失陷的消息该是传过来了的啊。
陈权兵马不多,也没时间去逐城夺取,所以也只能先夺了临淮和下邳,余下各县几无兵马,寻空再取便是,可即便如此泗阳也不该这般光景,至少也会有些不安之象,此时的泗阳着实有些诡异了。
“郑使君,泗阳县令是谁”?陈权好奇的问到。
“太原王氏旁支,王伸,去年才任的县令”。郑助有心不答可胆气已失,无奈只好乖巧的尽数告之。
“哦,太原王氏吗?这王县令可是大才”?陈权心下一热忙追问到。不管自己如何对付世家,但是都要承认如今世家多英杰,至少也是识字的,难不成今日能觅一良才?
“呲,什么大才?如非其出自太原王氏,又走了内官的路子,这王伸连个贱吏都不堪为。其人体肥如猪,至淫至贪,常有不法事,我都想寻机处置了的。然而这数月来泗阳并未生事,如今看泗阳有大治之象,莫不是我瞧错了王家无赖”?郑助不屑的撇了嘴,抱怨了几句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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