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附身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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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山中一族的少女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立刻中断了自己与鹿丸和丁次的精神联系，双手在胸前结印，随后比出一个空心的三角，对准了卡卡西的头部：
“忍法心转身之术！”
随后井野的身体便向后倒去，意识伴随着查克拉的链接进入了卡卡西的精神世界……
她看到，远古的战火将蔚蓝的世界化为了荒土。幸存在世上的人们为了争夺可怜的资源彼此倾轧，将大地上仅存的生命一点点地抹去。
直到最后，苟延残喘的文明终于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只剩下一具融合了世上大部分生命体基因片段的傀儡孤零零地徘徊在空寂冷漠的地下仓库之中。谁也不知道，这具看似没有思想的傀儡，其实早已孕育出了自己的灵魂。
它的身上曾经寄寓着一个文明存续的希望，但现在一切都终于被纷争和杀戮所毁灭。
它遵照创造者的命令，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漫无目的地在这片死寂的世界中游荡了千年，最终从分崩离析的残垣断壁中领悟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它既是旧时代的幸存者，也是新时代的先驱者。它的创造者因纷争而走向毁灭，那么它就必须由齐一而完成升华。这不仅是创造者们最初的愿望，也是它自诞生以来最为神圣的使命。
数万个世纪的历史如潮水般漫过了井野的心神。渐渐地，她忘记了当初自己接下的任务，忘记了从小生长的木叶村，忘记了自己最珍视的伙伴，忘记了自己最亲近的父母；到最后，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灵魂与那片广袤无垠的意志渐渐交融，合而为一。就在她的人格即将消散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句话仿佛一盆泼面的凉水一般，一下子将少女从茫然中唤醒了过来。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唯一清晰的，便只有不远处火堆旁那位箕踞而坐，意态安然的碧眼少年。
“鸣……鸣人？”
“世上本无邪恶；所谓邪恶，不过是善的缺失。”
少年见井野有些发愣的表情，也不再多作什么解释，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脸上泛起了一个温和沉静的微笑：
“好好休息吧。”
少女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难以支撑，强烈的倦意很快便征服了她本已疲惫不堪的精神，将她拖入了黑暗静谧的安眠之中。
另一边，木叶众人的内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小樱利用土系忍术加持自身，将绝大部分查克拉凝聚在手臂，一拳打碎了卡卡西体外的须佐能乎。鹿丸的影子几乎在这同一时刻缠住了卡卡西的身体，一个高速旋转的带刺肉球从地面上凌空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卡卡西砸去。
“仙法咒缚结界。”
由仙术查克拉所驱动的黑色符文在自来也的掌中凝聚成型，彼此连缀，不断变幻，转瞬之间便结成了一个两人高的囚笼。鹿丸和丁次看不出这个结界的作用，但小樱却能隐隐感受到，这些符文的查克拉触角渗入了空间的每一缕基本纤维，几乎是从根源上杜绝了一切空间忍术生效的可能。
“还好我没有醒得太迟。”
无尽的符文在刹那间破碎开去。巨大的肉$弹针战车在半空中还原为了体型丰满的丁次，而少年的咽喉则被一只戴着无指手套的白皙手掌轻松扼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实在抱歉。”
卡卡西将丁次轻轻地放在积满雨水的地上，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他右眼的三勾玉写轮眼收缩成了普通的黑瞳，但他左眼轮回眼的内轮上却多出了三只勾玉，围绕着轮环的中心缓缓旋转。
“呼……你总算是回来了，卡卡西老师。”小樱闪身来到了丁次的身边，确认后者安然无恙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这就是你轮回眼特有的瞳术吗？挣脱一切外界的束缚？”自来也解除了自己的仙人模式，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这只轮回眼唯一特殊的瞳术，便是将我的洞察力提升到非人的水平。只需要简单的一瞥，就能解析出任何术式、任何物体的内在结构，找出它们的薄弱环节和相应的破解方法。”卡卡西闭上了双眼，而后又再次睁开，两只瞳仁都已经重新恢复到了他出生时继承自旗木朔茂的深黑色，“刚才‘先驱者’借由裂隙入侵我的身体，还试图同化井野的灵魂，幸而最后被鸣人阻止。它见事不可为，便重新退回了冥界。”
“哦，对了，那个山中家的小女孩现在还呆在我的封印里。”
自来也手上印诀变换，展开自己腰间横挂的半人高卷轴，以手按在了卷面大写的“人”字之上。
“嘭！”
白烟过后，一位闭目的金发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面色红润，胸口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的全身被卷轴托举在空中，丝毫没有沾染到地面泥泞的积水。
“卡卡西老师说得没错，井野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稳定下来，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小樱利用自己的掌仙术感应了一下少女脑中的神经活动，随后抬头对鹿丸和丁次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丁次的脸上泛起了一个喜悦的微笑，但鹿丸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苦涩。
“我们现在还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就已经又被那个家伙搭救了一次。我们到这条世界线来，难道只是为了给他添乱吗？”
“不，鹿丸。鸣人他现在身居净土，缺乏直接干涉物质界的能力。我们的任务，便是在他与‘先驱者’交战时，不让净土的战火过多地波及到凡世。”卡卡西与自来也对望了一眼，镇定自若地对鹿丸说道，“因此，我们接下来必须兵分两路：小樱和自来也大人将到京都去与佐助汇合，而你们三个则随我一起留守木叶，以确保龙脉的安危。”
“龙脉？你是说那些埋藏在地下的查克拉径流？”鹿丸回忆着自己曾经翻阅过的秘密卷宗，其中包含了一小段摘自鸣人任务报告中的信息，有关六道仙人利用龙脉重塑世界的历史。
一阵明悟忽然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说这里就是……”
“……龙脉的起源与汇聚之地，没错。当年宇智波斑和初代目火影将木叶村的选址定在此处，便是出于对这个情况的考量。如果龙脉因为裂隙的干扰而发生异变，地球的整个生态圈都将会受到致命威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必须要守住这个阵地。”
一种无形的责任好似巨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了鹿丸和丁次的心头。小樱和自来也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卡卡西两位少年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身后一堆不起眼的瓦砾之上，轻声说道：“不愧是红的女儿，一手幻术真是玩得出神入化，连我和自来也大人都差点被你们骗过去了。”
“哈？！”
鹿丸和丁次惊异地转过了身来，顺着卡卡西的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瓦砾在一阵强烈的查克拉波动中化作了虚无，露出了藏身其中的四位年轻忍者。为首的女忍者是夕日红与猿飞阿斯玛的女儿，猿飞未来，在她身后则是猪鹿蝶三家新一代的继承者，山中井阵、奈良鹿台和秋道蝶蝶。
“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先代大人？我们无非是诸神对弈中随用随弃的棋子，即使是拼上性命，也无法撼动祂们的棋局半分。”
这并非是卡卡西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十年之后的故人之女，但这次对方眼中那麻木冰冷的目光，却令他感到尤其熟悉——这就是他自己在当年得知恩师水门殉职之后，一心求死的模样。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欢愉，没有悲伤。一切仿佛都沉浸在一道灰蒙蒙的雾气之中，不见颜色。而三位新一代的猪鹿蝶组合也同时撇过头去，避开了鹿丸和丁次神情复杂的注视。
他们或许自称是为了守护世界的崇高目的而来，但在这些后辈的眼中，他们只不过是杀害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帮凶。
面对“徒孙辈”忍者们苦大仇深的模样，卡卡西也不觉难堪，正色答道：“任何战争都免不了牺牲。我不知道鹿丸（猿飞未来的指导上忍）和萌黄（新一代猪鹿蝶的指导上忍）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但以百万人的性命来换取整个文明的延续，这样的选择，对于任何一个忍者而言，都不应该是一个问题。”
“他凭什么有权力决定谁生谁死？！”
山中井阵看了一旁昏迷不醒的井野一眼，白皙的脸色因难以遏制的愤怒而涨得通红。紧接着，一切的人物和景象都从少年的视野中消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天上两道彼此相对，一明一暗的身影。
【我们的王座必将高举天上】
一阵比刀锯火烤还要强烈千百倍的刺痛几乎瞬间压垮了少年的心神。他身体在剧烈的刺激之下蜷缩成了一团，每一寸皮肤都因为毛细血管的大面积的破裂而充血肿胀。就在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痛之中，少年忽然听到了一句音调无比耳熟，但词句却分外陌生的低语：
“RequiescatInPace.”
一切肉体与灵魂上的痛苦都在这一刹那彻底停止。井阵发觉自己正悬浮在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之中，手和脚都分辨不清。“双耳”能听到的，就只有身边细碎的窃窃私语，还有来自远方的质问与回答。
【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互相帮助”吗？榨取同胞的生命力以壮大自己？】
【我别无选择】
……
少年的双目渐渐恢复了聚焦，一眼便看到了卡卡西右瞳中心那一道缓缓转动，逐渐趋于静止的飞镖状花纹。
“凡人的灵魂无法承受两个超级意识正面对抗所激起的心灵余波，而他也没有余力在战斗中护住一百多万个人类灵魂；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牺牲木叶所有村民的肉体，并以他们的查克拉为力量源泉，将这些灵魂送进了净土守护者的领域之中。”卡卡西散去了聚集在右眼的查克拉，正了正自己脸上那张标志意义大于隐蔽意义的猫脸面具，云淡风轻地说道，“当然，你们大可以拒绝相信我的解释，继续把他视为你们的寇仇，反正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都已经习惯了，不会因此而为难你们的。”
听了卡卡西的解释，刚刚亲身体会了村民们感受的猪鹿蝶彼此望了望，原本苦大仇深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接连被不幸打击，却又看不清路在何方的消沉和迷茫。
不知沉默了多久，未来才总算是下定了决心，郑重地对卡卡西说道：“我们会协助你们一起看守木叶村地底的龙脉，先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