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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穿过窗棂笔直的照射到墨宛白的脸上,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一阵剧烈的头疼,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虚弱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映入眼中,这里已经不是渭水河滩。
目光所及,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墙壁的泥巴还是新的。一顶草帽和一身蓑衣挂在墙上,下面是一柄木头做的锄头和一架木犁。
身下的土炕还有些温热,铺着厚厚麦草,连席子都没有。床头是一个不大的水缸,里面盛满了清水。看到清水,墨宛白才感到嗓子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便伸手去够浮在水面上的水瓢。
“你醒了?”或许是听到了墨宛白的呻吟声,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男子端着陶碗走了进来。“你的伤还没好,又高热不退,躺好别动。”
墨宛白警觉的盯着面前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么冷的天气,身上却仅穿一件单薄的黑色麻衣。
身材雄壮肩膀宽阔,皮肤黝黑又透着些许红色,隐约可见脖颈处,里面的衣服露出丝缕的光泽。
一根黑色的带子,将头发简单的束起,方正的脸上,浓眉高挑,一双凤眼之中,漆黑的瞳孔,透着一股叛逆地倔强。高挺的鼻梁下面厚重的嘴唇,加上那棱角分明的脸颊,好像一座花岗岩雕成的雕塑。
这是一幅典型的雍州人的面孔,有着一种雍州人所独有的气息,就像一匹桀骜的烈马,会毫无预兆的突然狂奔,又像一座沉重的大山,稳稳的挡在自己的跟前。
“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
墨宛白立刻伸手,在身侧摸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再看自己身上,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这才盯着面前的人问道。
“你是在找你的短剑?我放到你枕头下面了。”
那男子盯着手中的木勺,舀起一点草药轻轻的吹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墨宛白立刻伸手,果然再枕头下摸到了短剑,心中才稍稍有了些依仗,不过仍旧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短剑横在胸前怒视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将手中的木勺,凑到墨宛白的唇边,脸上荡着微笑,声音浑厚但是却轻柔的问道。
“前几日,被雍州新军玄泽骑射下来的,可是你的同伴?”
雍州崇尚水德,所以上至君王,下至庶民均以黑为尊,就连新训练的骑兵,都称取黑取水,称为玄泽骑。
墨宛白看一眼面前的木勺,短剑归鞘,紧绷的脊背也松弛了下来。“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的。你将我送到官府吧,雍州既有法度如此,我不会怪你。”
“我为什么要将你送给官府?”
“我”
“先喝药吧,你已经昏睡了四天了。”
墨宛白隐约觉得,面前这人似乎不是普通的雍州百姓,根据雍州新法,若是收留没有名帖的人过夜,也是要受连坐的,他却好像并不害怕。而且他里面那件衣服,和这里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这,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墨宛白正要发问,木勺又往前送了送,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冲入鼻腔,墨宛白身为墨家弟子,刀山火海无所畏惧,但就怕喝药。
看着面前那双眼中的意思,若是自己不喝,他一定会给自己灌进去。想到这里,她松开了手中短剑,接过陶碗。
“我自己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将碗递墨宛白手中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炕沿上,盯着墨宛白问道。
那双眼睛有着与他年龄及其不符的沧桑,好像一头孤独的野狼,能够看透人的内心。
“我叫宛白!”
墨宛白既不想撒谎,又不想透漏自己的姓氏,若是告诉他自己姓墨,加上这一身玄衣,要猜到她的身份恐怕不难。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这里又是哪里?你”
“你的问题好像有些多!我去给你端些吃的。”那男子眉头微皱,起身往外便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我叫秦驷,你叫我小四就好,这里是雍州商於县野山沟。”
秦驷刚出去,又迈步走了回来。“这附近没有人家,只有我一个,你只管安心养伤!”
这次,他真的出去了,屋外传来一阵劈柴之声,很快一阵煮麦的香味传了进来。咕噜墨宛白已经昏迷了很久,现在闻到香味,立刻感觉饥肠辘辘。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小腿,已经被仔细的包扎起来。上面没有血渍,应该是已经换过。墨宛白摸了摸腿上的麻布,缠绕的十分匀称,就连打的结都极其精致。
这份仔细一点都不像是这个粗犷的男子,所能做出来的,可他分明说这里并没有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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