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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黛告诉明玉、申泽准备带上之儿回南都,二人就开始准备行装。当日北上之时,他们并未做长居京城的准备,所以行装简单,倒是也很好收拾。之儿得之要是南都之事,略有失望,但是他最近调皮生出许多事来,被家里禁足,也不敢太过造次。本来,申泽夫妇二人这就准备带之儿悄悄回南都去,却听闻南都遇到百年一遇的大水,百姓死伤无数,大水退后,又爆发了瘟疫,所以回程之行就搁置了。李黛有些一筹莫展,总是把之儿关在家中长久也不是个办法,但是外边又人言可畏,进退维谷。正在愁着,明玉面带悲色进来了,李黛看见问她原由。“听南都府里人来报,之前南都学堂的刘先生在水患中不幸遇难了,只留下个个小女儿忘忧孤苦伶仃。”明玉诉说。李黛想了想,“刘先生为人正直,书教的极好,对之儿又多有照顾,他夫人难产去世,只留下小女儿,着实可怜。不如让我们南都府中先将她收养了吧。”“可是,府中孙嬷嬷去年告老还乡之后,再无什么女眷,一群小厮也没法带一个小女孩。”明玉坦言。李黛又想了一想,“如若最近有人北上,将那孩子带到京城来吧,之儿小时就与她一同学习,如今把之儿关在家里,也算有个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差人传话去。”明玉赶忙道。
转眼过了一个月,南都家人差人传话,说不日忘忧就会到京城。之儿很是开心,对李黛说,“母亲,让忘忧也住在我的小院中,小院里有很多竹子,最象南都,无忧肯定会喜欢的!”李黛怪他考虑不周,笑话他,“你转眼就要十岁了,也是大孩子了,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都不懂吗?你申叔叔他们那边是两进的院子,以前是显仁太后姐妹居住的,分一进给忘忧就好了。”之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忘忧到达京城那日,李黛在家休沐。一个小厮风尘仆仆带着忘忧进了府中,明玉打赏小厮,领着忘忧进来了。“忘忧。”之儿奔过去拉住她的小手。“世子。”忘忧很有礼貌,举止得体,转身叩拜,“忘忧见过公主。”李黛拉她起来,和蔼的说,“忘忧不必多礼,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要随心自在就好。”忘忧点头。李黛仔细观瞧这孩子,之前也只是见过那么一两次。她比之儿小两岁,个子却矮了一头,与北方女孩子不同,骨架纤小,精致的小脸,因为长途跋涉和幼年丧父的原因有些蜡黄。李黛悄悄吩咐明玉为她准备新衣,并且做些好吃的养养身体。
第二日清晨,李黛要上早朝,很早就起来。她从窗中望去,看到之儿与忘忧两个小小人坐在主屋前的长廊边看书,两人不时讨论一番,时而又悄悄耳语,很是可爱。明玉来帮李黛更衣,也随着看了过去,她玩笑到,“这小儿女情态,是不是让公主想起了小时候在学堂。”刚刚说完,她觉得自己一时失语,后悔不迭。李黛并不在意,“我是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倒是让我想起了你和申泽。”明玉才发现自己被揶揄了,忙换个话题,“要是又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也好。”李黛心里颤了一下,明玉与申泽婚后多年无所出,明玉自己加之旁人都劝申泽纳妾,为申家延续香火,但是申泽始终不肯,总是那句话,此生有你就足矣了。李黛知道明玉为此事始终歉意,但是也感叹申泽用情专一,是明玉之幸事。李黛对明玉说,“我以前就说过,之儿就是你的儿子,将来要为你养老送终的。恐怕我这般严厉,他与你更为亲近吧。如今又有了忘忧,你也是儿女双全了。”明玉被哄得开心,连声道,“是啊,我也是儿女双全。”
朝堂之上,负责京畿戍卫的副使朱平藩向皇帝禀报了今日京畿布防图失盗一事。京畿布防向来是国之根本,最近布防图失盗,朱平藩也是焦头烂额,难辞其咎。虽然王璀助他多发查访,还是暂时无头绪。这一边王璀重设京畿布防,另一边追查事情原委也丝毫不能放松。李黛为了此事在殿上当着众臣的面斥责了朱平藩,对王璀也是含沙射影暗讽。朱平藩本身就与李黛不睦,几次都要忍不住与李黛争辩,都被王璀用眼神示意拦下。
下了朝,两人准备回布政司继续研究对策,看到李黛从面跟上来。李黛并未想停下脚步与他二人说话。王璀突然问李黛,“敢问监国,申泽这少年团营的副教头是否还要继任?”李黛没好气的说,“将军还真是关心少年团营,京畿布防都要出了大事,还有心育人,申泽这教头是不会再干了。”李黛离开,朱平藩气的嚷嚷,“依然如小时候一般难缠,申泽在她府上这么多年怎么受得了!”王璀只得安抚他,“这些都是小事,还是先查清京畿布防图失窃一事重要。另外,既然申泽不再回少年团营,就把他的房间撤了吧。”朱平藩点头答应,二人一同回到布政司。
刚进布政司,就有一军校来报,“禀报二位将军,今日抓到了偷布防图的窃贼。”二人一听来了精神,虽他到大牢提审犯人。原来这事情原委也并不复杂。布政司里有一负责清扫的军校,家境贫寒。一日,他在茶肆听别人闲话,说京畿布防图十分了得,要是卖个境外匈奴人,肯定可以发个大财。恰巧,这个军校负责布政司打扫卫生,那日他趁管理布防图官员如厕之际,偷走布防图。但是,平日里胆小如鼠,他还没等出去找到买家,就被抓住了。朱平藩很是高兴,终于将这烫手山芋抛了出去,正要将这军校打入大牢,却听一声,“且慢。”王璀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朱平藩不解的望着他,“真要如此?”王璀眼神坚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