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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不是害人么?
所有的生意都有风险,假如是真的,区区十万块钱肯定有赚,时光倒流,有谁试过?而且买这个来消遣的人肯定花得起这闲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们却是救命钱。
丹尼尔打动了老太太,她出售了瓶子,换取了青春,不,准确来说,是换得了青春的躯壳,但她的心却无法换去。
她开始后悔,她居然不能做到优雅地老去,更为严重的是,他没有来接她。
他没有来寻她。
没有来寻她。
他失约了。
她失去了为之焕容的悦己者,真是讽刺。
她想寻回瓶子,那是最后的希望,或者说,那是他留给她一个人的东西。
她变卖家财,倾家荡产凑出银子,就是想赎回希望,却惊闻希望已经不在了,她只有只有询问结果。
老太太说完了,她望着我们,直直地:“我终于才知道什么是造化弄人。不过,我仍然想知道答案,就是瓶子的事,他有没有骗我?”
老太太的眼眸闪闪生光,也许映着泪光,满是渴望,我不敢逼视,低下头去,只觉冷汗流了一身。
怎样回答好呢?
说真的,老太太无法接受。
骗她,哪种说法都不行。
可以回到过去,那不是逼她承认亲手放弃机会?
不可以回去,让她知道她的情郎最后还是骗她,骗足她一世?
我犹豫。真后悔替西域接下这烫手山芋。
“我请你们老实回答我。”老太太喝,老妇的威严。
我一惊,脱口而出:“西域扔出瓶子,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失望之余,反而回忆起往事,历历在目,他本人也认为如同时光倒流,他十分满意。”
老太太诧然:“回忆?”
“是”我一口咬定,“西域先生认为这个行为唤起他当天的回忆,效果等同时光倒流。”
老太太神色茫然,眼中精光慢慢隐去,喃喃道:“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希望我永远记住他?其实不要瓶子,我也会时时记住他……”她失去精神支持,神情委顿,形态尽像一个老太太。
我叹口气,朝苏眉打个眼色,站起来:“老太太,我们先告辞了。”
老太太似没有听见我们的话,兀自在自言自语。
苏眉朝丹尼尔眨眨眼:“丹尼尔先生,你不送送我们吗?”
丹尼尔一直不作声,此时有点惶恐的样子,送我们出去。
刚要踏出花厅,老太太在身后喊:“两位请留步。”
我们停住脚。
我心平气和:“太太还有何指教?”
老太太叹口气:“不要说指教,我想,那个瓶子毕竟是先夫留给我的东西,我愿意用大价钱把它的碎片买回来……”她声音慢慢低下去,“现在金钱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只有回忆,与我相伴到老……”
我心中无限悲悯,一口答应:“太太,我明天就叫人把瓶子送来,不要谈金钱了。”
老太太感激:“我不知道怎样感谢……”
我只觉心酸。
丹尼尔又与我们分花拂柳出去。
我的心一直酸楚。
苏眉突然冷笑:“丹尼尔先生,三十万的货你说卖了十万块,你的生意可做得真好。”
我的注意力马上回到这事来,不禁质问他:“那是老太太的棺材本,你怎么骗得下手?”
丹尼尔神色惨然:“我欠纽约黑帮二十多万,走投无路。”
“那也不该骗老太太,我的天,那是她毕生精神寄托。”
“我知道,但我拿不出钱,就会死,我死了,就更没有人陪老太太聊天。”他居然振振有词。“你们也看见那伙黑衣人了,他们都是来监视我的,因为瓶子是用来还债用的,所以后来他们比我更紧张。妈的,后来钱到手了,他们就不再管我的死活。”他说着,突然冒出了句粗活,好不刺耳。
我愣了愣,气愤:“你这无赖!”
丹尼尔看着我:“其实你们刚才是骗老太太的对不,宝瓶是可以看到过去的是不是?”他不待我们回答,嘻嘻笑起来:“不然你们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还害得我想躲起来呢。你们得了好处,就不要管人家的家务事,反正现在老太太对你们的解释还算满意,就不要追究了吧。”
我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人,扑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丹尼尔给我打得愣在那里。
我还想踢他两脚,苏眉上来紧紧抱住我双臂。
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连至亲都骗,连老人家都骗,老太太的一生希望都给你毁了,你不是人!”
大概是想不到我这样的人也会说翻脸就翻脸,丹尼尔给我打得愣在当场,他捂着脸,慢慢说:“你们刚才没有听见老太太说金钱对她已经没有作用了吗?其实瓶子卖得十万块还是三十万她根本就不关心,既然决定卖掉瓶子的人是她,你们就不应该怪我。如果要怪,也只怪我心软,带了你们来见她。”
他的话还是无赖,但是实话。
我突然发现,老太太的悲剧由她自己造成,与人无尤,就算丹尼尔有过错,也只是犯了出点子的错误。
我慢慢的气平了,对他说:“明天同样时间同样地点,你来拿瓶子碎片吧,我不要自己来看老太太。”
丹尼尔耸耸肩:“你看,也只得我肯为老太太做这许多事。为了把瓶子卖个好价钱,我先扔了一大堆钱去请你们侦探社出面,又花了大功夫去把那些有可能买瓶子的人的底细摸清楚,然后再打动他们来参加拍卖。不是我做了这许多事情,瓶子就算是稀世珍宝,一万块也未必能卖出去。”
仍然碍耳,但也不怎么恼他了。
我冷冷说:“你只要找到一个人肯当冤大头,其他的人就会容易上当得多,这是最低级的传播心理学。你不必得了便宜还卖乖,卖出个好价钱来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丹尼尔一愣,嘿嘿笑了起来。
苏眉放开我,却不断给我使眼色。
上了车子,苏眉抱怨:“瓶子是西域的,不论碎还是不碎都一样,你怎么好随便答应人家,老是感情用事。”
我想一想,真是的。但,那老太太真不知道有几天好活了,不答应她我们良心怎么平安。其实,我更为担心的是我们不答应的话是出不了那个门口的。希望那些碎片能带回她的回忆,陪她共度余生吧。
回到侦探社,康文居然先我们一步回来了。
他告诉我们一个惊诧的消息,接他去见面的居然是“三A”党。
“来接我的人一眼看出我不是西域,但是他马上表明身份,并说他们想跟我面谈关于瓶子情况。我想丹尼尔那边是可以再约的,而‘三A’更难找,所以就决定先跟他去了。”
“我见到‘三A’的人时,感觉其中一位东方女郎很像你们的朋友,而且她显然十分不安,更跟我暗示不要透露真相。所以我最后只是说奇迹没有发生,不过西域回忆到过去种种,是另一种形式的时光倒流。他们有点失望,就送我回来了。那神秘女郎似对我有话要说,临行时偷偷给我这个字条。”
我把字条展开,上面潦草的写着:倾城、苏眉:我过得不错,有空来找你们。替我问候西域。
真的是阿舞,我叹息,他们再次缘吝一面,所谓天意弄人,不过如是。
康文看着我说:“看来你猜对了,你们的朋友,应该是‘三A’的新成员。”
我无言以对,以前的身份必须扮作对面不相识,而现在,她是贼,我是半个兵,立场仍然有点对立,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边厢苏眉跟康文说:“咦,你也这样骗他们?城城也这样说,对,骗那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