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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韵言手里攥着陈宛音留下的信，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太夫人的院子。
走到门口，陈韵言就后悔了，自己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怎么可能瞒的过祖母？
奈何，他进都进来了，再这样贸然回去，又会惹得祖母生疑。
“韵言来了？来坐。”
太夫人自从夏天病过一场之后，精气神就大不如前了，所以一直留在内室里休养着，极少再出去见人。
陈韵言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笑脸，“祖母，圣上下旨，要我去上朝了。”
“哦，这么快？上次阿瑜回来的时候，还说要再等些日子呢。”
“祖母，这是好事啊，还有姐姐姐姐说她要去江南养伤，出嫁之前回来，今天早上刚刚出发的。”
“是么？怎么没听她说起？”
陈韵言哪里骗得过太夫人，“呃，姐姐生怕她现在跑出去玩，会惹了您生气，所以不肯跟您说，还不让我说。”
太夫人年纪虽大了，但也不到耳聋眼花的地步。
“宛音去江南了？她是打算去钱塘还是去明州？若是去明州，祖母还有几个故人在那里。”
陈韵言停顿一二，声音越来越小，“姐姐说，她要到江南的城里走一走，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姐姐身边的明霜已经跟去了，到了江南，姐姐定会去拜访。”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韵言，我虽是老了，但也不聋，你说，宛音到底去干嘛了？”
看着太夫人的眼神，陈韵言一下子就败下阵来，“祖母，孙儿哪敢瞒您？孙儿也不知道，今早姐姐就离京了，说是去了江南养伤，顺便等顾将军回来。”
太夫人毕竟是活了六十多年的人，哪里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等顾将军。
怕是去陪他了吧？
“宛音啊，”太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孙女自从生下来，我就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眼看着都要出嫁作他人妇了，这性子也改不掉，她又去上战场了，是不是？”
陈韵言低着头，斟酌着。
若是上战场，也比去做暗卫好，至少存活的概率高一些。
做暗卫，十去九死，剩下的一成也是重伤。
就让太夫人觉得，姐姐是去战场了吧。
陈韵言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夫人，“祖母，姐姐本是不让我说的。”
太夫人重重的咳了几声，“她是怕我担心？她答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祖母，祖母您息怒，姐姐也是为了家国大义，才莽撞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是孙儿没用，只能事事倚仗姐姐，孙儿已经决定了，孙儿不想去国子监了，孙儿会好好上朝，早日为侯府分忧。
再说了，姐姐武功这么高强，定能安然无恙，祖母放心。”
被陈韵言一通安慰，太夫人心里的郁气消了一些，张口就撵陈韵言走。
陈韵言也无奈，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回到院子，陈韵言才松懈了一些。
坐在院子里，任凭自己的眼泪淌下来。
他恨，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姐姐挡下这些。
他无奈，无奈事事不能顺遂。
他能做什么？
他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