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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安抚他:“相公别急,等我修书一封给鲁老,他既然有那毒药的记载,这针也应该知道怎么取出来!”
赵晋有些抑郁,但好在能调整过来,此时还反过来安慰苏芷,让她不要难受,他尚能坚持得住。
两人聚在一起用过午饭,又看了会儿书,太阳渐渐西斜,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消息,好消息!”是程中杰,他人还未到,洪亮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了。
与他一并而来的还有云柏四个。
前面两人押送着一个看着有些面生的青年人,后面两人手底下倒提着的人正是秋娘?
“是他吗?”苏芷指着被强行押着跪下的那人。
一身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只像一个普通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是连杀数人的凶手?
赵晋和苏芷看着都有些不信的意思,刚想询问秋娘,却发现被扔在地上的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云柏淡淡地道:“她死了,是他杀的!”
“你可真狠心!”苏芷瞪着他。
“她好歹曾经也为你怀上过孩子,还为了你忍了那么久的刑罚,你瞧瞧她身上捱的,脸上划的,全都是对你的心意,可你了,一见到她就将人杀害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这么狠厉!”
“不是我要杀了她,是她本来就该死,一旦入教,就得按照规矩来,我不杀了她,后面也会有人动手,她只会死得更惨,所以我在帮她解脱!”那年轻人梗着脖子,将杀人行凶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就像在说一道菜的制作流程一般。
苏芷被气得不轻,猛喝茶手,赵晋嫌恶地看着他挥手:“审审吧!”
对于这样的极恶之人,他不想接触,交给看惯恶人恶事的程中杰!
“是,大人!”程中杰弯腰领命。
“辛苦你了程捕头!”赵晋递给他一道鼓励的眼神。
“幸好有大人的护卫相助,在下才能幸不辱命!”
这个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可是他却好像天生具有神力一般,平常普通的三五个大汉在他手里都走不到五招。
尤其别被他抓住手脚,不然他一招就能将人撂倒,就连他,今日也差点在他手上吃了苦头,还好有云侍卫相救。
他朝众人拱手致谢,命下面的衙役前来将他拖了出去。
凶犯捉住,因为影响实在太过恶劣,先是谋杀花姨娘,致使一尸两命,尔后又带人截县太爷夫人的马车,欲做行刺之事,再有多次杀人灭口,实在是冷血残忍至极!
赵晋按照大明律令将其游街示众,尔后判处斩刑,以儆效尤!
此案告破,吃瓜群众齐声欢呼,而有些人却已经千疮百孔,就连苏芷和赵晋本人也是一个伤在心里,一个伤在身上,彼此都有些提不起情绪。
可后面的日子该过还得过!
因为进入正月底,就是惊蛰,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春播了。
先前在杨主簿的主持下,一众受灾的灾民的田地都已经犁完了,而如今很多人正等着官府给他们发放一早承诺给他们的粮种,就要准备下种。
赵晋刚刚才好一点的手,就得用上。
苏芷看得心疼,少不得又要搭一把手,把他们早先从锦官城、绵州城,还有临县运来的粮种组织人手发放下去。
众人领到统一发放的粮种一个个都跪下谢恩,还顺带着求了一把老天爷:“只希望今年夏天别再发大水了!”不然种也白种!
其实流经梓州县城的泯河河道本身就有问题,用不着发什么大水,就只是几场连绵不绝的小雨就能将其造成水灾。
完全没有排水系统,河堤又脆如薄纸,一捅就破。
故而在完成了粮种的发放工作后,赵晋又拿出了压箱底的那一万两银子开始召集人手修筑流经梓州县城的两条河流的堤坝。
一万两的银子平日里看似很多,可是一拿出来让林主簿规划了一番,才发现这实在是少得可怜!
赵晋不由得又是一阵烦恼。
而这时候,一直被赵晋闲置在家里反思的刘县丞又突然跳了出来,他还想要跟林主簿争夺这个主持修建堤坝之事。
“赵大人,此等事务一向都由下官来作主的,你就这样分给林主簿有些不太好吧?”
赵晋正执笔书写要发送到锦官城递给杜文潜的文书,刚写完了这一次案件里面涉及到的拜月教的事。
信中,赵晋提到拜月教教徒秋娘和她的姘头被抓,并纷纷死掉之后,便立刻派人对县城进行过大扫荡,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些拜月教的人好像就凭空出现,而现在就又凭空消失了!
说完这件事情,他又提到了修筑堤坝还需要用到的桥梁建筑方面的人才,正思索着怎么样借人,就被讨厌的刘县丞噼哩啪啦地打断了,他一阵心烦地皱眉。
因而让他先在一旁坐着等候,没有一第一时间理会他。
而刘县丞却偏偏不停地烦他,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赵晋心烦地挥手招过洗砚:“你与刘县丞好好说道说道,此事为什么不让他负责!”
洗砚刚刚到赵晋身边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小子,后来随着赵晋把墨书给了赵煦做小厮,他渐渐地得到了锻炼的机会,而赵晋也乐于指导他,如今的他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了,此时面对气势汹汹的刘县丞也丝毫都不怵他。
“县丞大人,你有所不知,城中百姓得知此案是你家小妾所为,死的也是你家的小妾,故而……读书人嘛,总讲究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家都觉得你小妾纳得多,首先修身一说尚有待改进!
还有你家中两个小妾争斗却闹出了人命,甚至牵连无辜,这又说到了齐家还有瑕疵,是故县城中的读书人们都希望你再多读读四书五经,学学修身齐家!这是百姓们的意见,我们大人自然要顺应民心,不好违背!”
“你……你一个小厮,是谁教你说的?”刘县丞当即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青,指着洗砚大骂!
“本官教的,如何?”这些道理当然是赵晋先前就跟洗砚分析好了的,他只是懒得看刘县丞那可恶的嘴脸罢了,此时写完信函,他冷目成霜看着刘县丞。
说来说去,这些事情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好色成性,也弄不出这么多事来!
“你……你,大人……”刘县丞咬咬牙,想说什么,可喘着粗气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甩着衣袖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又被赵晋给招了回来:“刘县丞,在上官面前你就敢摆脸色,甩袖子,如此不敬,看来你这修身真的该好好修了!”
赵晋随手在桌案上摸出一本君子修身的书命洗砚递给他。
“此书全文五千八百三十二个字,你且抄个十遍罢,若是已经能够静心修身,那便暂停,若是没有,便再接着抄!”
“你……”刘县丞气得脸颊中央的黑痣差点没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