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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想来见云意,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来。
云意现在的遭遇都是因她而起。
可是,她不得不来,因为她明天就要做第一次试药,如果这次成功,她只要在做两次,就可以将手术提上日程。
当然,如果无法产生抗体,有可能会导致癌细胞破裂从而加速她的死亡临近。
也许,她就要跟这个人,天人永隔。
短短半生,不知忧愁。直到屋内男子的出现,那个面对危险时候可以让她依靠的宽厚肩膀,那个温暖的臂弯,在她脑海中深深烙印。
她已经害他被刑罚,不能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就走,这样她就太懦弱,太无情了。
轻轻推开房门,小夜灯散发幽暗的光。
床上的人面容宁静,眉头微蹙,似乎是睡着了,但并不沉。
“云意。”她试探叫着,轻轻坐到床榻前的椅子上。
“嗯。”云意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是她来了。
是不愿意见她吗?
柏童心咬紧下唇,不忍心看云意俊朗的面容上那一块青紫。
是因为她受到的惩罚吧。
“对不起,害你这样。”柏童心语调哽咽,心中懊悔不已。
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以为自己任性一些,讨人厌一些,就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这样她走得就没有牵挂。
可是,她头发花白的父亲,陌生却为她舍生忘死的云意,还有不眠不休的研究人员,都在为她残破的身躯努力。
到头来,除了心怀叵测的人,大家都在关心她。她有什么权利轻言放弃。
“我……我不死了,我会好好活下去。”她呜咽着,任凭泪水大颗滚落:“云意,对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深表歉意,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
“真的?”云意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孩:“真的会补偿我?”
“嗯!”
“那就陪我一条命。”云意勾唇一笑,脸上的伤让这个笑打了折扣:“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你理应还我一条命。”
“好。”柏童心哭得梨花带雨,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陪你一条命。”
“安心做手术,我等着你。”他说:“我一直等着你。”
“我会的。”
有一种情,发乎情,止乎礼。
“想好了?”云亦淼在柏童心走后,来到云意床前低头问他。
“先生,我……”是啊,仅凭一时的心动,是否能够长久呢?可是让云意放开这个女孩,他做不到。
“云意,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早就是我的兄弟。”云亦淼将手放在他肩头轻声道:“所以,我希望你幸福。”
“先生,我配不上她。”他一个小小的特助,即便现在拥有的权利和名望,也都是跟在云亦淼身边才得到的。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云亦淼看着他:“人生能有几回搏,既然心里有她,就不要做出让自己抱憾终生的事,能力需要时间体现。”
“是,先生。”云意激动地攥紧双拳,用力点了下头。
“好好休息。”云亦淼拍拍他:“柏叔叔年纪大了,只有柏童心一个女儿。”
所以,感谢你的善良和不离不弃。
“我会的,先生。”
夏园
“你可以啊哥哥,居然有月老潜质。”
听完云亦淼叙述,林九矜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转而哈哈大笑,勾着云亦淼的脖子窝进他怀中夸赞。
“云意跟我多年,我当然希望他幸福。”刮了下她的小鼻头,宠溺笑道。
“你这样的老板真应该得到一朵小红花。”林九矜给他点赞。
“这些天辛苦你了。”抱着自己的小女孩,云亦淼低沉开口。
为了尽快找到合适的方案,林九矜他们实验室几次通宵达旦工作,还要不断跟医院磨合,才战战兢兢完成全部课题,将合适的病毒疫苗研制出来。
“哪里,这是第一次正式运用到人体,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再说,这是童心。”那样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不应该有此劫难。
更何况柏致远主攻医学,也算造福一方,不应该让他唯一的女儿有这样的不治之症。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的疫苗在此时研制成功,又很快被柏家发现,说是缘分也不为过。
“无论如何,我都要代柏家谢谢你。”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云亦淼笑得温柔缱绻。
让柏叔叔免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所以说人啊,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哥哥,等童心的事忙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林九矜笑眯眯向后看他。
云亦淼环着她,慢慢摇晃:“你是说去旅行的事?”
这是他亏欠她的地方。
他们结婚时,正式云氏整合的紧要关头,他没有办法挪出时间来陪她出去走走。而当时也是研究院攻克病毒疫苗的关键时刻,林九矜也没太多时间,所以他们约定,有时间一定要出去。
两个人都太忙了,需要单独找时间才能蜜月旅行。
“嗯,我想去南方!”之前为了钱家的事,他们专门去过南方,那边的风景秀美,一直让她念念不忘。
“好,等童心这边告一段落,我陪你去。”
窗外月朗星稀,屋内风光旖旎。
岁月静好,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他们何其有幸遇到彼此,让残缺的灵魂得到慰藉,这也算是对多灾多难的前半生,一种另类补偿吧。
林九矜沉寂了很久的那块手机突然响起熟悉的音符。
能够这个时间,用这个手机传递消息给她的人,只有恶狼。
“宁氏集团下属集团公司的账目被人入侵,接不接?”
短暂的消息让林九矜皱眉,她似乎很久都不在网上接单了,所以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悬赏。
但是通过恶狼告诉她,那就是没有挂网。她思索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只等着童心的用药报告出来,进行下一步的组方。
“接。”
“OK,对方24小时内要结果。”一连串被修补的信息传来。
“好。”
林九矜悄悄掀开被子下床来到书房。
将自己的电脑打开,很快找到了出事的那家公司。
简单的几组数据信息被解码,说实话不怪人家下手,这简直是我家大门常打开的节奏,真不明白恶狼干嘛假手于人。这么点问题,他分分钟搞定。
从一旁的零食盒中拿出快草莓味的棒棒糖,除去外包装含在口中。
这是哥哥去日本出差时给她买的小礼物,选用北海道上好牛奶和白草莓,味道清新不油腻,每次吃药或者难受的时候来一块,从口舔到心。
躲过几道隐秘封锁线,林九矜纤细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飞,以常人无法逾越的手速挺进宁氏分公司的电脑系统顺藤摸瓜。
对方下手顾前不顾后,身后的尾巴长且多,跟踪了几条线,基本路数就摸到了。
她一根棒棒糖都没有吃完,就全部搞定,将路线和对方公司资料拷贝好,在网上扔给恶狼后,她继续回到床上安眠。
这下旅游的钱,有了。
宁子遇驱车在高速上飞驰,他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蠢的贼来袭击他的地盘。
好好做个人不行吗?
是他安逸太久,让他们对宁家肆无忌惮了,还是说他们翅膀硬了,有了跟宁氏抗衡的资本。
赶到地下仓库的时候,几个年轻男子被手下打倒在地,发出痛苦呻吟。
“老大。”
“老大。”
手下见到他都恭敬地打招呼,他微微点头,将其中一名手下手中的棒球棍接了过来,对着地上叫嚣的男子砸下去。
“啊……”对方发出惨烈地嚎叫。
扔掉手中的棍子,宁子遇直起身慢条斯理整理着衬衣,肌肉分明的八块腹肌时隐时现。
宁子遇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想讹诈也不看看对象,宁家是你们能惹得?”
几人痛苦哀嚎,并没有回应宁子遇的话。
“老大,他们的捣乱,让咱们船在港口多逗留了24小时,损失了近一半。”手下几步上前,低头回复。
宁子遇视线像淬了毒一样射过去。
去年,宁家才在宁子遇的带领下接触海上船运的工作。虽然货运不多,但都是利润可观的项目,。如果顺利,不出三年,宁家旗下的港口就不仅仅是帮别人吞吐货物那么简单了。
一旦成功,将是宁子遇掌舵期间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几只跳蚤一样的小人物蹦出来捣乱,生生让这船货物在码头停靠了24小时不能卸船,其中的损失惨重。
相较于金钱上面的损失,宁家初涉此道的面子毁于一旦。
以后再有人提到宁家海运,肯定会嗤之以鼻。
也难怪宁子遇会亲自前来,还以为是某个黑暗势力盯上宁家了。
他来之前都做好最坏打算。
却没想到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丑。
“问出幕后人是谁,不说就找个理由关起来。”他吩咐道。
属下领命去审。
他忍受不了这里污浊的空气,转身走到外面。
宁家百多年前就是靠船运起家,只不过之前一代先辈又因为船运亏掉老本,自此宁家再也不碰船运,守着港口就做些散碎生意,白白浪费。
宁子遇是宁家比较杰出的后辈,自从宁老爷子过世,他主事以来,一直想再创辉煌。船运就被他提到日程上来。
当时此事上董事会议题的时候,他不惜动用了一票权才勉强开展。多少人盯着他做事,他哪里敢行差就错。
现在世家还没动手,就有小喽啰来恶心他,此风不可长。
他不及时止损,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纰漏。
“老大,不招。”手下匆匆走出来请示,他们虽然游走灰色地带,但还没有勇气把人弄死。
“在审审,不行就放走。”他吸了口烟,将烟盒甩给身后之人:“你找几个伶俐的,分头跟。”
嘴上不说,要么真是舍命不舍财,要么就是烂命一条不惧生死。
反正他只要知道幕后之人,至于这些人,他还不屑于为难。
“是,我这就去。”手下领命回去。
他掏出手机,再次返回地下室,将皮青脸肿,口吐鲜血的几人拽着头发,挨个拍了照。
既然他们嘴硬,那就从他们的账目和亲属的账目下手吧。
翌日
林九矜窝在床上不肯起床。
云亦淼做好早餐,推门走进卧室。
“小懒猪,起床了。”将她头上几根顽皮的发丝拨开,露出她红扑扑的小脸。
“我不想起床啊,哥哥。”她撒娇。
人类为什么要早起呢,这是不人道的行为。
云亦淼好脾气地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哄:“乖,再耽误你就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