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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灰色的宽大便服上带着干涸的鲜血，此时却像展品一样挂在浴池的衣架上。
浴池的侍婢都是六六未曾见过的新人模样，专心致志舀着新鲜的温热牛奶，由池边慢慢倒入。六六坐在浴池的某层台阶上，抱紧自己的膝盖，即便没有人会看她，但这样不着一缕衣物当着众人面前泡澡这种事情，想想就头皮发麻，即便性别一样，但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包裹了她。
温浴之后，是药汤，六六抬高手臂，没有发皱的迹象。
“您可以起身了。”好心的侍婢温柔开口提醒六六。
六六没有继续呆在药汤的绝佳理由，再次抬起手臂，皮肤非但没皱，反而嫩白了许多，她伸手去摸，光滑如丝绸一般。难怪惠子进来清理浴池的时候，会偷偷拿罐子装一些带回去。
【每一位侍寝的女子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但内侍官为了确保皇即兴的最佳体验感，会事先预备好汤池的事宜，无论是谁，只要带过来，皮肤都会嫩的能掐出水来。】
【这样说，但凡进入汤池的人都会变美。】
六六当日听着有几分心动，惠子则是摇头道。
【非也非也，人的相貌即便用魔法变美，也无法持久维持，而魔法也只能骗骗普通的子民，皇室的每一双眼睛都堪比照妖镜，所以，不是进入汤池的人都会变美，而是能进汤池的人一定是美人。】
可从来没有人夸过六六美，六六狐疑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张鲜活的面容，连她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张好看的皮囊。
“你说，我好看吗？”为六六梳洗头发的侍婢微怔，神情为难地盯着六六看，始终没有说话。
六六从锦盒里拿出一串花簪，别在发上。
“这，这花簪太尖锐了，要不然戴这个？”侍婢将透明的花蝶呈上，六六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重新放回到盒子里。
皇的寝宫。
六六刚踏入，花的幽香铺面而来，夹裹着清晨露珠的湿意，但整个寝宫，看不到一株鲜活的花，也看不到显眼的香炉。
“您先进去，皇稍后就到。”侍婢止步于寝宫的门外。
六六赤脚踩在柔软的白羽毛软垫上，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肉跳。皇嫌恶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除了头上的花簪，六六没有其余的武器。白色丝绸的裙子软哒哒地覆在六六身上，指甲被剪短磨平，她自己的东西，无一例外都不能带到寝宫来。
圆形的吊床上空，是漫天的星辰。莹亮的星星欢愉地眨着眼睛，六六自暴自弃地躺上去，突然平静下来，仰头去看幽深的玻璃窗，昨夜那种恐惧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
“来之前，难道没人教你规矩？”
六六从床上爬起来，呈跪姿，垂着眼眸，答道，“回皇，教过。”
皇睥睨着六六，发出一声轻笑。
“教过？那还等什么。”
六六惊愕地抬眼，手指哆哆嗦嗦凑到皇的睡衣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