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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开会的会议记录传阅到了他这里。那场会议讨论的是开发一种自动组合物质之化学构造的计算机系统。一成对这项研究颇感兴趣,也出席了,但现在他只是机械地看过了事,心里想着完全无关的事:康晴,还有唐泽雪穗。
一成由衷地后悔带康晴到唐泽雪穗店里去。受高宫诚之托,他才想到店里看看,便以极轻松随意的心态邀康晴一同前往。他万万不该这么做。
康晴第一次见到雪穗时的情景,一成还记得一清二楚。当时康晴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坠入情网,甚至显得老大不高兴。雪穗向他说话,他也只是爱理不理地应上几句。然而事后回想起来,那正是康晴心旌摇动时会有的反应。
当然,他能够找到心仪的女子,这件事本身是值得高兴的。他才四十五岁,没有理由带着两个孩子孤独地终老一生。一成认为如果有适合的对象,他理应再婚。然而,一成就是不喜欢他现在这个对象。
一成到底对唐泽雪穗的哪一点不满,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像今枝所言,她身边有些来路不明的金钱周转,的确令人感到不对劲。但是,仔细想想,这也可以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只能说,大学时在社交舞练习场首次见面的印象,一直留在他心里。
一成认为,这件婚事能缓则缓。然而,要说服康晴,需要充分的理由,否则向他说多少次那女人很危险、不要娶她,他也不会当真。不,多半还会惹恼他。正因如此,一成对今枝的调查寄予厚望,甚至可以说,他把一切都寄托在揭露唐泽雪穗的真面目上。
刚才康晴托他的事重回脑海。如果有了万一,一成必须去一趟大阪,而且是去帮助唐泽雪穗。开什么玩笑,一成在心里嘀咕。他又想起今枝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喜欢的其实不是令堂兄,而是你……”
“开什么玩笑。”这次,他小声说了出来。
3
“我要出去两三天。”秋吉突然说。当时典子刚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
“去哪里?”她问。
“收集资料。”
“跟我讲一下地点有什么关系?”
秋吉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一脸厌烦地回答:“大阪。”
“大阪?”
“明天就出发。”
“等等。”典子走过来,面对他坐下,“我也要去。”
“你不工作吗?”
“请假就好了,我从去年到现在一天假都没休。”
“我又不是去玩。”
“我知道,我不会妨碍你。你工作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大阪四处看看。”
秋吉皱着眉头考虑了好一会儿,显然举棋不定。若是平常,典子态度不会这么强硬,但她一听目的地是大阪,便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去,原因之一是她想看看他的故乡。他对自己的家世绝口不提,但典子由这些日子以来的对话,察觉他似乎是在大阪出生的。
然而,典子之所以想与他同行,还有一个更重大的理由。她的直觉告诉她,要了解他,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我去那里没明确计划,也不知道行程会有什么改变,说得夸张一点,连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决定。”“那也没关系。”典子回答。“随便你。”他似乎不想再多说了。
望着他面向电脑的背影,典子不安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怕自己这个决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然而,一定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想法更加强烈。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关系一定无法维持—同居才两个月,典子便饱受这种强迫性思考之苦。
两人住在一起的起因是秋吉离职。她无法从他口中问出明确的理由,他只说是想休息一下。“我有存款,可以撑一阵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在他们的交往中,典子了解到这个男子这辈子恐怕从没依靠过别人。即使如此,他没有找她商量,仍让她感到失落,她由此才打定主意要尽力帮他,希望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提议同居的是典子。秋吉起初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但一周后,他搬了进来,一套电脑器材和六个纸箱是他所有的行李。
于是,典子朝思暮想和爱人双宿双飞的同居生活开始了。早上醒来时,他就在身旁。但愿这样的幸福可以持续到永远。至于结婚,她并不强求。若说不想是骗人的,但她更怕提起这件事会让两人的关系发生变化。
然而,不祥的风不久便席卷而至。当时,他们一如往常在薄薄的被榻上缠绵,典子二度迎向高潮,然后秋吉射精,这是他们做爱的模式。
秋吉从第一次就没有用保险套。他的做法是,在剧烈的抽动后从她的阴道里抽出****,射在纸巾上。对此,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无法说明那时为何会发现,只能说是直觉。若一定要解释,勉强可以算是从他的表情察觉。
完事后,他往床上一躺,典子将手伸到他的双腿之间,想摸他的****。“别这样。”说着,他扭过身子,背向她。“雄一,你……”典子撑起上半身,窥探他的侧脸。“你没有射出来吗?”
他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变,只是闭上了眼睛。典子离开被窝,伸手进垃圾筒,翻找他扔掉的纸巾。“别这样。”耳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典子一回头,他转过身朝向她:“少无聊了。”“为什么?”她问。他没有回答,抓抓脸颊,像是在闹脾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仍未回答。
典子赫然惊觉。“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这一点都不重要。”“很重要!”她一丝不挂地在他面前坐下,“这是怎么回事?跟我就不行吗?跟我做爱一点快感都没有?”“不是这样。”“那是为什么?你说啊!”
典子真的动气了。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既可悲,又凄惨,同时又感到万分羞耻,一想起以前和他的性事就羞得无地自容。她这么歇斯底里地逼问,其实是一种遮羞的举动。
秋吉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并不是只对你这样。”
“什么?”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女人体内射精过。就算我想,也出不来。”
“你是说……迟泄?”
“应该是,而且很严重。”
“真不敢相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看过医生吗?”
“没有。”
“为什么不去?”
“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怎么会好?”
“你烦不烦啊!我觉得好就好,不要你管!”他再度背向她。
典子以为,或许他们再也不会做爱了,但三天后,他却主动要求。她任凭他摆布,想着既然他不能达到高潮,那自己也不要有感觉,然而,她却无法控制身体。羞耻与悲伤包围了她。
“这样就好。”他难得地用温柔的声音说没关系,抚摸她的头发。
有一次,他问典子愿不愿意用嘴巴和手试一次。她当然照做,热烈地以舌头缠绕,以手指爱抚。然而,他虽然勃起,却完全没有要射精的样子。“算了,别弄了。抱歉。”他说。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不行呢……”
秋吉没有回答,望着她正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冒出一句:”“真小。
“啊?”
“手。你的手真小。”
她看看自己的手,同时突然惊觉。他是不是拿我跟别人比?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像这样爱抚他,他才拿我的手跟她比?
而……是不是在那个女子的手与口中,他就能射精?
他的****在典子的手心里完全疲软了。
典子正因这件事开始不安与疑惑的时候,秋吉突然说出意想不到的话。他问她,能不能弄到氰化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