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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侧目。
行政部经理李方要离职的风声早已传出,黄安妮连续晋升显然就是冲着接班来的,但问题是行政部原先已有一位副经理罗大维,跟叶海棠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为这事罗大维不知道当她的面抱怨了多少次。
据说黄安妮在总部很有背景,好像还跟一位实权副总裁有关联。瑞信在全国有十八个一级分公司,下面的二三级机构林林总总四五百家,员工上万,总部的每一位副总份量都很重,何况是实权副总裁,这个背景确实很强,但是叶海棠所在的宁城分公司可是业绩最好的的一级分公司,也不至于对此诚惶诚恐,甚至不惜为此放弃自己的老员工,破格提拔黄安妮吧?
叶海棠曾经不解地问过高总这个问题,高总正是同时分管营销部、行政部以及财务部这几个后勤部门的老大,对于黄安妮的背景,估计宁城瑞信没人比她更清楚。
对于自己一手招进公司并一直欣赏看好的得力部下,高总并没有藏着掖着,“总部最有实权的副总,不就是分管代理人业务的那位路总么?他手再长也不能直接伸到艾总这里来。艾总同意让人进来就已经是给他这个面子了。”
高总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至于后面的事情,海棠,你以后就会发现,我们宁城有些事情,艾总有时也要权衡的。但是不管怎样,这里还是艾总说了算。”叶海棠清楚地记得高总当时的语气,她能感觉得到高总话语里的不屑,甚至还有一丝忌惮。忌惮?
看着对面风情性感的黄安妮,叶海棠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能让高总这个手段厉害却又八面玲珑的人忌惮又不屑的,总不可能是黄安妮本人,除了路总,还可能是谁呢?
叶海棠匆匆赶到王莉家时,已是八点多了。王莉已经等她多时了。
她连声抱歉,王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哎呀,多大的事啊?我已经跟中介说了,晚一点去,正好这两天小玮在爷爷奶奶家,不行我们明天去看也一样。正好那个房主今天回来也晚,我们这会儿过去正好。”
叶海棠知道王莉是要给她儿子小玮看房子,身为宁城日报副总编辑,王莉包括工资奖金稿费在内的收入还是不少的,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一个人养儿子绰绰有余,但是小玮才八岁,怎么这么急着买房子呢?
她好奇地问了出来。
王莉无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最近一门心思想生二胎。”
叶海棠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买房。王莉的侄女比小玮大一岁,二胎放开后,她哥哥最近就想生二胎,她父母自然大喜过望,但是嫂子不同意,非要再买一套市中心的房子留给将来的老二才同意怀孕,宁城市中心的房价五万起步,她嫂子心目中的房子至少得四五百万,不够首付,王莉她哥就想跟她借,王莉打心里不愿意借。
“他们二宝连影子还没有呢就要先买房子,我家小玮八岁了还没买呢!有这个钱我干嘛不给小玮买?”
叶海棠问她:“你哥跟你借多少?你爸妈知道吗?”
王莉没好气地说:“我哥开口就是两百万!这是打算让我帮他买房子呢!我妈跟我说别理我哥,顶多借他四五十万!”
叶海棠一听就笑了,她识王莉八九年了,对王莉哥哥也有耳闻,“哎,你哥前年买车借你的十万块还了吗?”
“没还!我一提他就哭穷!”王莉也无可奈何。
“所以你干脆自己买房子,把钱花光?让他死了这条心?”
“那能怎么办?别说四五十万了,十万我都不愿意借给他,肯定有借无还!但是我爸妈还在呢,总不能翻脸吧?”
所以只能把钱花光。
王莉这个哥哥有点奇葩,别人家都是哥哥护着妹妹,王莉的哥哥却似乎总想着占她的便宜,尤其是近几年她嫂子被裁员后表现得更为明显。王莉的前夫因为出轨,离婚时心怀愧疚将大部分家产留给了她,她的哥哥没少打王莉的主意。王莉父母倒是不怎么偏心儿子,但是眼见儿子条件不及女儿,心里多多少少也是希望王莉能帮哥嫂一把的,搞得王莉有时很是为难。
叶海棠同情地拍拍王莉肩膀,她没兄弟姐妹,以前她还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的可以互相扶持,身为独生子女,六年前她就深刻无比地认识到,她的生命不仅仅是自己的,在她最不堪忍受最想放弃的时候,一想到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在她走后将会如何凄凉,她就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就算心冷如灰也要为了父母装作面带微笑啊。
生而为人,各有各的不易。
中介这次推荐给王莉的房子就在叶海棠住处不远的秀林水岸小区,物业和环境不错,一进小区大大的喷泉让人心旷神怡,夜风中有着淡淡的花香传来,非常幽雅舒适。
房子也不错,不到100平米的两室,不管投资还是自住都很适宜,楼上楼下邻居之前在物业已经了解过,也都是通情达理好相处的人。房主是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姓孙,据说是位大学教授。双方谈得都很满意,王莉当即决定,就这套房子了。
跟中介的小姑娘约好了第二天上午去签合同,叶海棠先送王莉回家。两人在车上说起刚刚看的那套房子,又说到房主。
王莉感慨地说:“唉,这位孙教授也不容易了!老婆走了三四年,就一个人带儿子,也没说再找一个,今年儿子考上大学了,也算是出头了!”
叶海棠也点头,“这个孙教授是哪个大学的老师啊?”
王莉道:“这可不知道,就是这情况还是中介说的呢!但是你看他的谈吐气质,肯定不是什么野鸡学校。”
她又忍不住说:“这位孙教授,以前忙儿子,现在儿子上大学了,以后也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生活,他一个人,要是不趁现在条件好赶紧找一个,以后该多孤单!”
话刚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叶海棠很自然地接过话:“莉姐,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了?”她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打趣王莉:“怎么,真的思春了?”
王莉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骂道:“贫嘴!老娘我一单身妇女,有才有颜又有钱!思春又怎么了?”
到了王莉家楼下,王莉没有马上下车,叶海棠扭头问她:“怎么啦?还有事?”
王莉几次欲言又止,她看着叶海棠,嘴角动了动,几次想说什么,最终只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了句“慢慢开,路上小心”,然后上楼了。
叶海棠也没说话,她知道王莉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她的这位如同姐姐一般的至交好友,六年了,还把她当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唯恐有一点点刺痛和伤害。
汽车在无边的夜色中飞驰,如同一叶闯进茫茫大海的孤舟,来路已隐于漫漫长夜,只有车灯照亮着前方的路。叶海棠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沙子。
白天人们都要装在套子里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只有夜晚才能让人释放出内心的疯狂,那些不能表露人前的悲伤与恐惧,痛苦与过往,在长夜中不被打扰地一点点地揭开,就像此时的汽车一样,不论你开的是最高限速还是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缓行,都不会有人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