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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抓过一把鱼食，撒进荷塘里，尔后才悠悠转身看向灵璧。
“你什么时候进的相府？”
灵璧手中端着食盒，恭敬的半屈膝，恭敬的回答：“奴婢六岁父母双亡，是大少爷收留了奴婢，如今已经在相府十三年了。”
这个消息，上官筠婉之前倒是完全没有注意，甚至说自己都忘记了，她是怎么到自己屋里来的了。
她倏地转身，提到哥哥，她看向灵璧的眸光中突然就多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上前拉着她有些粗糙的手，反问道：“是哥哥带你进的相府？”
“是，大少爷在世的时候，奴婢一直在大少爷屋。”灵璧说着，倏地红了眼眶，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大少爷最后的妆容，还是我收拾的。”
说到这，上官筠婉心中也变得也沉郁，哥哥去世时，她被母亲锁在屋子里，不让她靠近，以至于她连哥哥的葬礼都未能参加，没能送哥哥最后一程。
她转过身，眸色暗沉，眸中水色溅起，微微仰起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喉间如同被人用棉絮紧紧的塞住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阵阵抽痛。
这样的情绪，不知道这她心间萦绕了多久，她才将眼眶中的眼泪，以及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阵阵悲痛给压制下去，轻轻拭去眼角泪痕，神态再次恢复端庄淡定。
“他……”上官筠婉喉咙艰涩，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般，沉重的幽幽开口询问道：“他去世的时候，可否安详？”
“不，眉头是紧锁的……”
上官筠婉闻言，眉头也随之紧紧蹙成一团，深情也变得更加沉痛起来，修长的手指深深的掐入掌心，他锁眉，断然不是因为痛苦，应该是担心，可是他担心的人是谁，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呵呵……”上官筠婉带着眼泪苦笑一声，声线中的惆怅渐渐褪去，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灵璧，接下来几天，你替我照顾苏敏儿，盯着她屋子附近所有的鸽子。”
“是。”灵璧点头应允道。
上官筠婉转过身，那饱含沧桑的眸子深沉的凝视着苏敏儿那屋的方向，那眸光幽深的如同万丈深渊，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阵，她才再次开口，“你再去准备一些香油，后日我们去青山寺。”
“小姐是要礼佛吗？”灵璧满目疑惑，狐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可是小姐以前可从不信这些的。”
信不信佛，她不知道，但是，这青山寺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最后的答案是什么，这一趟必不可少。
“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突然觉得，未来路途漫漫，人心可期，佛不可欺也，你照办便是。”
凝视着上官筠婉那双认真又泛着哀怨的眸子，灵璧也不敢再多问，只是行了礼，便款款退下，荷塘边上，就只剩下上官筠婉一人。
仰头看向天空，原本那湛蓝的天空，不经意的飘过一朵压沉沉的乌云，宛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阴沉压抑，想要发泄，却不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