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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往回想想,范贤顿时释然了。
毕竟,他可不想要一个发型那么飘逸丝滑、堪可当背影杀手的师父。
“并非内定?
师父,弟子可是亲眼见到,世家子女们携带精通阵法的奇士入阵,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作弊是什么?”
慈眉善目的太渊脸色微囧,一旁被范贤暗暗嫌弃的黑长直长老太禹,冷哼一声,道:
“一叶障目。
所见便是全部?
十八年前,始元星君卜得一卦。
其中深意,星君至今都未悟出。
今岁初春,始元星君又得一卦。
卦显:风入山下,循复滋坏,忧患生劫,腐而不朽。
此为大凶之象。
星君参详数月,终寻到应对之法,那便是。
七位拜入星君座下的弟子,均是始元星君破解凶卦,推算出的时出生之人。
但这等大事,断不可诏告天下,令世人皆知吾奇门将遭逢大难。”
破、案、了!
此前,司空山的那些迷惑操作,范贤心底多少有些膈应。
当世三大修行序列之一,奇门源地起、一道之正宗,居然那么欺负人。
现在,总算水落石出,解了萦绕心头三月之久的惑。
所以,这算什么?
系列。
范贤自嘲地笑了笑。
行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超额了解到一些门内隐秘,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先前并非真的想开怼,无非是借着话头,以‘故作怨气、心存芥蒂’的耍赖方式,顺利从司空山典狱长这儿,抢走了话语主导权。
目的就是要试探这位神雾峰的掌讼师叔,对自己究竟抱有什么样的观感。
答案与他想的相差无几。
当然不可能像自己师父那样,对他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大抵就是,三分好奇、三分探究、两分‘不过如此’的放心,还有两分身为司空山刑部老大兼典狱长该有的‘再观察观察’的职业习惯。
果不其然。
“范乐天,你既拜入后土阁掌阵太渊师兄座下,吾阁便需查明你之身份来历。
这,是规矩!
且,今后,你之德行操守如何,吾亦会看在眼里。”
太禹直言道:“落星镇遭袭一事,并非本阁推托监察疏失之过。
森罗殿派出的杀手,分拨入镇。入镇后,不显不露,暗杀镇民再乔装成其模样,另有扮作游人、旅客者。
本阁现已查明,被暗杀的镇民皆为鳏寡独居之人,亦无修为在身。因此,暗杀尔后乔装,轻而易举,难露破绽。
可见那森罗殿谋划此事之人,预谋良久,且对落星镇内情形颇为了解。”
言下之意,并非人人都像他范乐天这么值得去花精力、花时间追查来历。
落星镇又没装什么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神雾阁又怎可能监察到每个镇民的一举一动。
“事发之后,吾阁讼徒千余,于落星镇内各处搜查。虽镇子因大战被毁去多数,但也有所斩获。
神雾五行使,沿着那两个宗师境遁走的痕迹,追至关外。
不过,到了碎叶城后,那二人便消失了踪迹。
目前,能与你说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何疑问?”
说罢,太禹看向范贤。
能透的底都透了,这是掌讼师叔在表达对他这个弟子,已经没什么怀疑的态度。
至少,在落星镇被袭一事上,他范乐天绝对不在可疑名单内。
“师叔,可听过这一称号?”
太禹双眼一虚,眉头微拧。
好吧,看来还没查到这一层。
又或者,曲云舒口中的这个哀瞑老人,与那马甲多多的圣火教一样,还有别的称号?
“那,圣火教,师叔知否?”
太禹略微思索,点头道:“源起于西塞边疆,教内拜那所谓的圣火为神灵,信仰永生不死之妄语邪说。”
“圣火教与森罗殿,曾有过交集。”
此话一出,太渊、太禹二位不约而同看向范贤。
范贤又道:“数月前,京都曾爆发一场疫症。而这并非天灾,乃是人为。
圣火教入京都,意欲借平复疫症得受圣眼青睐,继而一步步问鼎大盛国教之位。
此间事,说来很复杂。总之,替圣火教暗杀京都官员的,便是森罗殿杀手。
不过弟子也不知,这二者是单纯的雇佣关系,还是狼狈为奸,又或者根本就是沆瀣一气、同属一伙。”
“如此说来…”
太渊话没说完,被太禹抢断。
这位掌讼长老,略有些激动地甩了甩他那头能拍‘青春好朋友’广告的飘逸秀发,问道:“此事,你从何得知?”
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催眠师,无论‘客户’做出多么可笑的事情,他都不会笑。
就算太禹长老那两撇生动的八字胡,在那张快赶上马那么长的脸上,极为不搭。令原本应该阴沉冰冷的典狱长形象,大打折扣,还莫名的笑果满满。
范贤还是很到位地忍住了,并配合地给了个认真的表情,回道:“师叔,此事若要将前因后果,全都一一说清楚,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简而言之,并非听说,弟子亲身所历。
师叔若愿一试,从圣火教着手,或许会有新进展。”
太禹侧头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范贤的眼神中,探究的意味减了许多。
“吾曾亲自审问过那二品杀手,还请了你师父布下幻阵,以图解开其所中的锁心术。
结果,都几无所得。
且,神雾石狱内,罡气难发、神藏难启。
范乐天,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范贤拱手笑道:“师叔,若今后有需,弟子愿服其劳。”
太禹摸了摸趴在唇畔的八字胡,面色阴晴难定地睨了范贤一眼。
........
待太渊、范贤师徒二人出离神雾阁,渐行渐远之时。
偌大的石屋一角,无声飘落一道身影。
此人缓步阴暗中行出,只见其,身形细长、一袭黑衣,头戴黛色屋山帻;雕刻着兽类獠牙的半面甲之上,一双乌黑发亮的冰冷眸子,晶莹透亮。
太禹当即拱手一礼。
“太渊收了个有意思的徒儿嘛。”
声音因面甲之故,显得有些沉闷,但仍能听得出来,是颇为清冷的女声。
“我去西塞走一趟。太禹,看好神雾峰。”
“是,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