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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所未闻。
但,范家小郎说对了一件事,左老夫人确实吃不得落花生。
范贤在看完笔录后,锁定几个关键词:扼喉,说明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对应血管扩张、呼吸道粘膜收缩。
再结合他自己亲耳听到的厨子对话,便有九成九的把握,老夫人真正的死因是,过敏。
若真是这样,那花满楼的厨子便难逃误杀之责。
帅大叔花星南不得不站出来,“范小郎,你也说了,你只是听到厨子说老夫人不能吃某物。
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便是落花生呢?
这落花生不过是寻常之物,无毒,怎会致人死命?这听着,匪夷所思啊!”
不用范贤出招,刚正不阿左小姐再次说了公道话。
“他说的没错,我祖母确实吃不得落花生。”
范贤对面纱少女报以一个感谢的笑容。
“仵作大叔,多有劳烦。如不信草民所说,可再检查老夫人的咽喉处,看是否有肿胀的症状。”
本来,范贤还准备用另一种表达方式说明什么是过敏反应。左小姐通医理,这就省了他不少口舌。
仵作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是,是有肿胀,可这不也是毒发的症状嘛。”
“那么,请问,左大人的咽喉可有肿胀?”
仵作吱唔一下,摇了摇头。
“方才大叔你也说了,左大人七窍流血,舌底轻微溃烂;而老夫人则是咽喉肿胀,死于窒息。
这,根本就是两桩命案,怎可一并而论?”
一言出,满堂皆惊!
正此时,邢捕头回来了。几名捕快推搡着三个男人,跟在后头。
见范贤微微点了一下头,身板壮实的捕头老邢,拱手向钱大人报道:
“大人,卑职昨夜见这几人交头接耳,心中有疑。今日不放心,想着,还是提过来由大人审问。”
智商不行情商在线的钱大人,分分钟就听懂了邢捕头这是在给自己递话。
惊堂木一拍,三个男人腿一哆嗦,跪倒在地。
一番威吓加公堂套话,三人当下就竹筒倒豆、一五一十交代了。
这三人,另别是厨子、销单学厨、传菜的跑堂伙计。
销单,就是哪道菜上哪一桌,上完在菜单上划一笔。跑堂按照销单的话,传菜。
当晚事发,死了人。这个厨子就问销单的,是不是上错菜了。
有一道炖水鱼汤,是用落花生熬煮的汤底。汤内见不到落花生,很难分辨,再加上寿宴本来就忙碌,销单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岔子。
“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的啊…”
花星南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这位大叔,好惨一男的。
蠢老婆、猪队友,干啥啥不行、刨坑第一名。
“谢钱大人还草民清白。”
范贤给足衙门脸面,仵作失职一事,只字不提。末了,还是没忍住,抄了句前世名言。
“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此话一出,堂上钱大人、师爷及邢捕头、三班衙役,均蓦地一愣,沉默。
这话并不坚深,很好理解。但也正是因为其浅显易懂,更令人有一种振聋发馈之感。
“好一个,正义不缺席!”
衙门外,一个明亮带着丝高亢的男声,蓦地响起。
一群身着墨蓝京字服的公差,排开门前众人;随后,一个身着浅玉色常服、束冠上绑着长飘带的年轻男人,跨过门槛,姿势潇洒地走进公堂。
一看便知,这是京都府来人。
钱大人很有眼力劲儿,立马满脸堆笑起身迎上前。
“诶,钱大人,坐,坐。”粉面玉砌的年轻男人,虚扶钱大人手腕,笑咪咪问道:“不知,方才那句妙言,出自哪位之口啊?”
来人很年轻,不可能是府尹亲临。此案涉及毒杀,最有可能会亲自来过问的,应该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推官。
从六品,官阶比钱大人高;刑法律例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比西城衙署所有人加起来都扎实。
有了基本判断,范贤拱手一礼,回道:“禀大人,草民有感而发。”
“哈哈,”玉面推官撩起束发飘带往身后一甩,姿势满分、面上带笑,“好一个,有感而发。”
“钱大人,本官就是来观摩观摩,没别的事,请继续。”
钱大人:老子会不知道你是端王爷派来,盯着本案进度的?
范贤:端王爷放了个推官过来,是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还是说,想把案子做实、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