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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应下。
三人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在前面候着的骆养性和张之极几人,这是钱财吩咐其他人去招呼的,只有朱由检是他亲自去请。
设宴的地方颇为别致,就在别院后的独墅湖之上,几人来到湖边,湖上早已停着一艘庞大的画舫,一看到那在湖风中飘飞的粉色幔帐,朱由检不由得就想起前世经常看到的挂着“温州发廊”招牌,里面亮着粉色灯光的小店。
几人登了画舫,钱财所说的那几个陪同的掌柜早已在画舫之中等候多时,这几个掌柜之中便有朱由检此前见过的徐允徐掌柜。
一见钱财到来,那些人连忙起身相迎,再看钱财旁边的一群人,除了两个随从护卫模样的年纪稍微大些,其他的不过都是些少年,这些平日里在苏州府呼风唤雨的掌柜一时弄不清这些少年的身份,便不敢如何言语,只有徐掌柜与这些人一路同行也算得上是认识了,加上早上到达苏州府时他见过钱财恭敬的模样,便知这几人身份定然不同寻常,也只有他上前与几人招呼。
略作寒暄,一行人便落座,钱财将主坐让与朱由检,朱由检也不推辞,便拉着锦绣在正中坐了,锦绣倒是有些不自然,这一桌的人怎么也摊不到他坐朱由检身旁,只是若细说下来,她便只能与高寒、胡宝等人坐一桌去了,或者说连个座位都不当有,于是锦绣也只好在朱由检旁边安稳的坐了。
只一看桌上的酒菜,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配上烧黄二酒,就是在宫中的宴席也不过如此。
朱由检道:“有些奢靡了。”
钱财道:“听少爷说你们一路吃了不少苦头,这一顿宴席就当改善一下这些日子的伙
食了,若是公子觉得奢靡,日后简单一些就是,只是今日特意为公子一行接风洗尘,也不能寒酸了不是。”
朱由检看着钱财打趣的道:“你这体型也该吃些清淡的了,长此以往下去,这身体也容易出毛病。”
钱财嘿嘿一笑,也不接茬,朝着后面拍了拍手,“啪啪”两声方落,画舫之中顿时响起了丝竹之声。
钱财端起酒杯,起身朝着朱由检几人道:“这第一杯酒便是为几位公子洗尘了。”,说完,钱财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初时桌上气氛颇为拘谨,那几个掌柜与朱由检几人都不认识,只是三杯水酒下了肚,钱财为一群人介绍过后,这些人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气氛总算热络了一些。
丝竹曲罢,画舫幔帐之后传出了美人歌声,起初皆是些缱绻的词曲,微风拂过,纱幔微扬,隐约可见幔帐之后薄纱附体的曼妙身姿,直看的骆养性口干舌燥。
两首曲子过后,骆养性不满的道:“老钱你何时开始食素了?在京城时你可不是这样做派。”,说完,骆养性朝着幔帐后面哈哈一笑道:“后面的小姐姐们,有没有点荤腥?”
这些唱曲的姑娘都是从楼子里请来的,莫说带点荤腥,便是大荤也不在话下,起初不过是得了吩咐不敢过火,此时一听外面客人的招呼,一女咯咯一笑道:“全凭公子吩咐。”
言罢,琴声婉转,便闻幔帐之后唱道:“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帐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一曲唱罢,骆养性抚掌大笑道:“好一个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好一个桃花深径一通津,果然够婉约,够情调,我喜欢。”
朱由检旁边的锦绣听了这词曲本就觉得有些不堪入耳,再加上骆养性的重复,不由得轻“呸”一声道:“无耻,色胚。”
这时徐允旁边一个行段的掌柜道:“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未曾感受过人间至味,那销魂尸骨的滋味当真让人回味啊,这词曲已经是含蓄了。”
锦绣听那人说的下流,再加上那一脸猥琐的样子,让她觉得一阵不耻,只是这人不熟,不似骆养性一般可以随意责备,她索性闭口不言。
朱由检看锦绣那样子觉得很是好笑,这画舫之中除了那些请来的姑娘外,就只有锦绣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了,那掌柜不明所以,自然口不择言,他解围道:“这首易安居士的《浣溪沙》乃是一首纯情动人的小词,只是被人曲解了而已,下半阙的意思是,美人轻启朱唇,灵巧地唱起了歌,声声都似撒娇生气。她静静地看着眼前一直通到渡口的桃花小径,这时的桃花小径格外幽深。夜里,她惆怅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思念着月光下归途中的爱人。”
锦绣并不知这词乃是李清照所作,如此一听朱由检的解释,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只是如此一通解释,倒是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骆养性道:“如此美妙的词曲竟被你曲解的意境全无,桃花深径一通津,多么含蓄优美的调调,你真是不懂诗词之美。”
张之极笑着道:“敢说五哥不懂诗词的,老骆你也算头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