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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那些东西,便交给我带回去孝敬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他的独门绝技‘碎骨抓’,那可是让人欲活不忍、欲死不能的神技哩。”

    梁芳一听“碎骨抓”,神色大变。

    顾名思义,这“碎骨抓”就是运用内功将人身上所有的骨节捏碎,受刑者没有性命之忧,但全身绵软无力,不仅不能行走,就连蠕动也是极为困难。如果无人照料,只能活活的渴死、饿死。就像五凶鲍雨说的那样,欲活不忍、欲死不能。

    但阿尔木、鲍雨两人哪里知道梁芳此时的境况?“碎骨抓”虽然厉害,可它还在千里之外的大漠,若轻举妄动,朱佑樘眼前就会要了自己的老命。梁芳既惧又怕,双手一摊说道:

    “不是咱家不稀罕那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留住它们。国师有何吩咐就请明言,咱家如果能办,定当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如果力有不逮,就算凌迟了咱家,也是无计可施。”

    梁芳口气如此决绝,不像撒泼耍赖的样子,莫非他真的到了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的地步?阿尔木试探地问道:

    “梁公公何出此言?”

    “特使有所不知,新皇继位伊始,就着手整饬吏治,先后罢黜吏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万安、刑部尚书杜铭、礼部侍郎李孜省等内阁要员四十余人,裁去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员数千人。现今的大明朝廷可说是官场震荡、人人自危。去年岁末,吏部尚书李裕、吏部侍郎刘宣、户部尚书李敏、工部尚书贾俊、都察院右都御史刘敷、大理寺卿冯贯、国子监掌监事丘浚、鸿胪寺掌寺事贾斌等二十六个高、中品阶臣子各自上疏,请求致仕。新皇虽然暂时不允,但这些人罢官那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在大牢里头度过余生。咱家因与李孜省交好,李大人被罢免之后,往日一些与咱家有过节的言官便将李大人的‘不法之事’全扣在咱家头上,纷纷上疏要置咱家于死地。特使试想,此时咱家自保尚且有虞,还能有何作为?”

    阿尔木这才知道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心放他一马,但此行的目的能否达到还要靠他暗中相助。当下顾不得安慰梁芳,继续问道:

    “新皇只是整饬吏官?他对军队可有什么动作?”

    梁芳一愣,旋即明白阿尔木的意图,思索了一阵说道:

    “军中动静也不小。新皇继位之后,文靠王介庵(即吏部尚书王恕),武倚马文升。马文升就任兵部尚书之后,向新皇上陈十五事,以‘逐术士以防扇惑,责成效以革奸弊’为由,一次就罢免了三十多名军将。这些被罢免的军将以及他们的亲朋故交非常恼怒,有的拿弓箭准备射杀马文升,有的写奏折弹劾马文升。为了保护马文升,皇上还特地派了十二个金吾骑士,昼夜保护着呢。”

    阿尔木一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如此说来,贵国文臣武将岂非空缺不少?”

    “可不是?现在皇上和吏部尚书王恕可说是捉襟见肘。为了选拔能臣良将,朝廷又重开科举,经过去年的乡试和刚刚结束的会试、殿试,共遴选出文武进士、同进士三百三十九名,这几日就要授官了。即便如此,还不是杯水车薪?许多衙门照样虚位以待、运转不灵。”

    听到这里,阿尔木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些情况,鞑靼国上下多有耳闻。达延汗巴图蒙克隐忍多年,始终找不到“收复”河套地区的良机。听说天朝新皇继位后,大刀阔斧整饬吏治,将朝廷的政、军各部弄得支离破碎、萎靡不振,深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欲趁势挥兵东进,占领河套诸卫所,改变望北称臣、岁岁纳贡的现状。

    但半数的臣属认为百闻不如一见,天朝情况究竟如何,还需进一步探明,如果贸然兴兵,一则师出无名,二则敌情不明,恐怕于己不利。

    巴图蒙克想想也有道理,苦思出一计,命阿尔木以纳贡为名,先去大明皇城打探消息,济农阿巴海亲率三千人马随后入京。若探明传闻不实,大明朝廷没有衰乱迹象,即于往年一样进贡称臣;若探明传闻属实,大明朝纲混乱、运转失灵,即设法带领三千人马进入皇城,由“文贡”改为“武贡”,为正式断绝对大明朝的附属、出兵河套制造口实。

    阿尔木听梁芳一讲,情知消息断无虚假,心中窃喜,按照行前达延汗和国师的安排,马上转入新的话题:

    “难怪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呢。但梁公公稳居御马监提督太监之位,应该是可喜可贺之事。听说梁公公的老对头汪公公已经贬往南京,相信过不了多久,御马监掌印太监之位,非公公莫属了。”

    梁芳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阿尔木特使见笑了。咱家如能全身而退就是万幸,至于掌印太监之位嘛,咱家岂敢作如是之想。”他这句话确是发自内心。

    “梁公公过虑了,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阿尔木不咸不淡地敷衍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还是说说正事吧。不久前我达延汗偶得一块稀世璧玉,白如羊脂,晶莹剔透。据行家鉴定,此玉千年难遇,吉祥无比。达延汗虽然把玩无厌、爱不忍释,但听闻当今皇后已经怀上龙种,故欲将此玉作为今岁的贡品,敬献于皇上。为示隆重,敝国大汗已以济农阿巴海为特使,亲率三千人的使团来帝都进贡,此时已在来京途中,三日之内将抵达北京城外。不过,呈贡仪式须要进贡使团集体完成,因此必须在金銮殿之外另寻开阔之处。本使作为进贡使团的前哨,便要预先落实呈贡之所。日间看了京城的几个地方,以宣武门外的护卫校场最为合适,但要落实在此地,还需梁公公鼎力相助。”

    梁芳知道阿尔木明里说得冠冕堂皇,暗里肯定别有用心,不然的话何须找自己帮助?但饶是他想破了脑壳,也不知他们要玩什么花样。要让鞑靼三千人马进入皇城驻扎护卫校场,谈何容易?正待要向阿尔木叫难的时候,久立在侧的梁德开口说话了:

    “阿尔木特使有所不知,自太祖创建禁卫军以来,本朝禁卫体制繁复而且严格。不仅紫禁城内的宫门由上十二卫的侍卫亲军把守,而且皇城各门的门禁也由皇城侍卫亲军负责守护。按照本朝例制,外国使节来我京城,不管他在本国爵位多尊、官职多大,一律轻车简从,除准带几名仆从入城外,其余人马只能在城外驻扎,并且还需接受羽林军的节制,不得自由游动。至于皇家的校场,更是军事禁区,除本朝军队操练、比武、出征之用外,其他任何事由均不能占用。本朝官民尚且严禁进入,更遑论贵国的人马了。”

    阿尔木耐着性子听梁德讲完,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本使往来贵国十余次,哪能不知贵国的例制?但凡事总有例外,本使届时自然会向天朝皇上和有关衙门提出令他们不能拒绝的理由。当然,这还得梁公公暗中协助,预先清理一些障碍。”

    梁芳虽然拿不准阿尔木为何坚持要带三千人马入城,但他确信在京城中既有皇帝直辖亲军上十二卫,又有数万羽林军驻守,鞑靼区区三千人马也翻不起大浪。何况他软肋被制,又惧怕国师的积威,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要咱家如何相助,请阿尔木特使明讲。还是那句话:咱家如果能办,定当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如果力有不逮,就算凌迟了咱家,也是无计可施。”

    这次阿尔木没有与他计较,似是“体贴”地说道:“要梁公公独立办好这件事,定然难以如愿。本使明日便去礼部,转述本国大汗的意思,从外交礼仪层面进行交涉。梁公公只要暗中再帮一把,相信此事不难落实。”

    “礼部尚书徐溥、右侍郎刘健都与咱家有隙,咱家怕是说不上话……”

    不等梁芳说完,阿尔木抢着说道:“梁公公不要急着推辞,且听本使道来。敝国进贡使团若要顺利驻扎护卫校场,须过两道关口:城门和校场。负责皇城门禁的是皇城侍卫亲军中的羽林前卫,镇抚使呼延达曾是御马监所属四卫营腾骧左卫的镇抚使,想必梁公公在此人跟前说话还能管用;护卫校场属兵部所辖,主管官员是兵部右侍郎尹直,此人能够官至正三品,与梁公公的好友李孜省大有关系。梁公公若是开口,尹侍郎只怕也要言听计从。只要这二人在朝会上打打边鼓,皇上那里不会有大的问题。”

    梁芳暗叹阿尔木处心积虑,将本朝的情况打探的如此精细准确。事情既然如此,再说也无甚用处,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按照阿尔木的想法去办。当然,还得大大的破费才行。想到此,便向阿尔木点点头,应允道:

    “即然如此,咱家明日便与阿尔木特使分头行事,但愿不辱使命。”

    说完,端起面前的茶盅,暗示梁德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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