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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经择定了司马七娘为五皇子妃,更清楚罗贵妃为此又急又怒,这样一说,既让德妃难堪,更让贵妃含恨——司马家可不是只有七娘一个闺秀待嫁,要德妃真一边笼络了五皇子,一边又和晏迟联姻成功,贵妃还拿什么和德妃斗?
怎知她还来不及欣赏二妃脸上的神色,就被晏迟冷冷呛了一句:“冯昭仪,你还没资格替晏某做媒吧。”
冯昭仪顿时柳眉倒竖。
“晏某早就直言,冯莱虽师承道宗,却是道宗败类,冯昭仪有贵佐之相这等无稽之谈,不过是冯莱为图权势的杜撰,要非是官家看在九大王的情面上,已经将冯莱这败类治罪了,冯昭仪也犯欺君之罪,自然该当同处,昭仪乃待罪之身,又有什么资格给我这勋贵子弟、朝廷命官保媒呢?”
晏迟竟说出这番话来,连周皇后都觉有些愕然了,眼见着冯昭仪又惊又怒就快掀桌子的架势,她连忙喝止:“冯娘子休得再失礼。”
“娘娘难道竟想纵容晏无端诋辱妾身?!”
“诋辱?”晏迟一声冷笑:“一个人的气运,怎会长久不变?所以什么贵佐之相、短折之相都有如无稽之谈,这就是晏某只断测事之吉凶,从不笃言世人之命相的道理,就如晏某眼下看冯昭仪你的气运,非但不是贵旺之运,还有祸殃当头呢,奉劝冯昭仪,行事要再不积阴骛,当心避不开眼下这遭劫报。”
“你,竟敢诅咒……”
冯昭仪话未说完,竟闻远远一声雷响,她自己反而被唬得心头怦怦乱跳,怒火不知不觉就被惊惧给慑灭了。
晏迟心说:这声雷响倒是及时,我看气象,今日会有暴雨倾盆,冯氏却刚好挑这时阴阳怪气的挑是生非,她的气运本来没什么不好,可心里暗鬼一生,印堂可不发黑了?冯莱兄妹两个,的确也该死了。
气运,主的是意外所生祸福,一个人气运能使社稷兴盛江山永固,这么滑稽的话冯莱竟也敢说,不是招摇撞骗是什么,他要是连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东西都收拾不了,真是辜负了这些年恩师的教诲,混哪门子的朝堂仕途。
又听周皇后不无尴尬地转移话题:“说起晏大夫的婚事,我倒是想起了瑗娘,她因被父族连累,确是可惜了那般才貌性情,多得晏大夫不忘旧情,还肯给她一个安身之地,只是她而今的身份……到底我是不能召她入宫了的,不知她可还安好?”
“安好无恙,阿瑗也对圣人的恩情感铭五内,时常祈求上苍,祐圣人安康如意。”
周皇后这番话,却提醒了冯昭仪。
这天她回到居住的阁苑,便忙让心腹带话去给她的兄长:“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一个皇子的生母,还真奈何不得晏迟一个竖子!你告诉兄长,让他联络一番当年联名弹劾赵清渠的人,要不是赵清渠,晏迟的小命就算还在,也早因狂癫丧神崩智,和囹圄囚徒无异了。虽说赵清渠自己认了罪,可看晏迟这么宠爱一介罪婢官奴,就知道他仍念念不忘赵清渠的恩情呢,还能放过他们这些赵门的仇敌?!想当年,赵清渠多得官家信任,可仍然抗不住众口铄金,晏迟算什么东西,官家一时相信了他的蛊惑而已,只要那群人把晏迟当作箭耙,还怕他不重蹈赵清渠的覆辙?”
话倒是带给了冯莱,但冯莱却没有自家妹子那般乐观,他早就意识到可以联合赵清渠的仇敌们,无奈的是那些人根本不听他的游说。
就别说冯莱诧异了,连太子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天悄悄地向罗贵妃讨教:“父亲重惩了赵清渠,按理对晏无端信重有加,会使当年弹劾赵清渠最终使其获罪的那些文臣忌惮,不等晏无端在朝堂站稳脚跟就会斩草除根,可……何故这些人,却反而有结交晏无端的想法?”
“那些人多数都是投机取巧之徒,一则赵清渠主战,有损他们文官集团的利益,他们才将赵清渠视为眼中钉,更关键则是官家是趋向于和谈,对赵清渠已经心生不满,危墙才有众人推,要是官家趋向的是开战,赵清渠就能屹立不倒,这些人哪里还敢联名弹劾?”罗贵妃教导自己的儿子:“而晏无端,他很懂得顺应时势,绝不违逆官家的心意,更重要的是官家信重他,是因为他识堪與,察天象,能卜断吉凶,那些臣子,都说自己有满腹经纶有安邦之才,但提出的治政之策又有谁敢担保定无错谬可以抨击?他们却没有办法抨击晏无端,因为他们可不懂风水时运之术。”
太子迟疑道:“可是连父亲竟也不猜忌晏无端会为赵清渠昭雪鸣冤吗?”
“这就是晏无端聪明的地方了。”罗贵妃压低了声:“你知道晏无端是如何应对官家关于赵清渠谋逆案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