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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待豆子放完鞭炮回来，又和他好好亲昵了一会儿，豆子比之前开朗了许多，拉着沐娇说了好多在学堂发生的有趣事情。
目送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仲窛的表情却微微出现一些变化，终了收起了所有的微恙，面容平静走回到屋子里，坐在热闹的年夜饭桌前。王娟茹身体不好，已经先睡下了。沐娇刚把豆子哄好，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睡吗？”沐娇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菜，一边寻思着明天吃什么。她已经想好，等差不多开春时，造纸工坊完全步入正轨之后，她便会离开安平郡，去那套宅子所在的都城。
虽然知道一定要离开，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在这里认识的人。
豆子是第一个，仲窛是第二个。
“按照规矩，今晚不是应该守岁吗？豆子还小，母亲身体又不好，当然只能我来守岁了。”沐娇将剩菜收拾在一个碗里，随便回答道，“当然，你困了就先回去睡，我撑不住也会回去睡的。”
“我陪你。”沐娇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仲窛半道截胡，语气坚定。
“好吧。”沐娇嘟囔嘴，仲窛坚持她也没再说什么，只继续收拾桌上的碗筷。仲窛见状也过来帮忙，说起来年的计划，“天气好转后，我打算继续上山打猎，豆子喜欢吃新鲜的竹鼠，你也可以把我们屋子后面的地开垦出来，和娘亲一起种些小菜。或者我们也可以问问郡里那些养牛或者猪的人家，取经问道，也养些牲畜。”
“不做竹纸了？”沐娇皱眉，在仲窛刚才的计划中并未剃掉竹纸生产，虽然他刚才说的那些都可以作为参考，但是竹纸还是最赚钱的，不至于只字不提。
仲窛复杂地看了沐娇一眼，浅浅叹了口气。“阿娇，你真不知道吗？”
沐娇摇头，这半个月她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造纸工坊已经逐步交给仲窛和陈义管理。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她刻意避免管理那边的事情，想让他们尽早适应没有自己的造纸工坊，消息便没有之前那么灵通。不过听仲窛刚才的语气，好像是造纸工坊遇到了麻烦。
“到底怎么了？”沐娇心急看了眼仲窛，“你快说呀，别在这时候卖关子。”
仲窛皱眉，不过如实相告。“我想开年之后，造纸工坊的生意会举步维艰，非常艰难。它现在是很赚钱，但很难一直赚钱，我们可以一面经营造纸工坊，顺便再打猎种地，到时那边真出了什么问题，也还有维持生计的法子，不至于没了造纸工坊，我们连生活都不能了。”
“造纸工坊不是挺好的吗？”沐娇前两日才从骆老板那里拿到了分红，只是被仲窛这么一提点，她才想到骆爽当时的表情有些失落，心事重重，不知在烦恼什么。
“我们最近一次生产出的竹纸，虽然还是销售一空，但是足足用了五天的时间，已经比不上之前的全盛时期。骆老板和我盘算过，如果情况继续这样发展，竹纸很快也会有存货堆积，不再是随便就能销售一空的紧俏货。”
“可是之前不都卖得好好的吗？而且大家都说竹纸写着舒服，比以前的竹简方便。没道理放着好东西不用，又用回之前的吧？”
“那是以前。”仲窛叹了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索性直接和沐娇挑明，“年前大姐出嫁，你知道吧？”
“知道。”沐娇.点头，这事还是她从沐鸢的口中听来的。据说沐昶旭给大姐招了上门女婿，男方读过书，长得也斯文秀气，只是家境一般了些。因为之前被退文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出嫁便没大操大办，只是让男方准备了一点聘礼，简单走了些流程，之后便把沐疏嫁了过去。沐娇当时急了，问沐鸢大姐情愿吗？沐鸢却冷冷回了句。
“大姐情愿不情愿重要吗？这是大夫人选好的，大姐还能拒绝吗？说来如果不是你上次撺掇她离家出走，逼得那边男方退婚，婚礼一定大操大办，才不会这般落魄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沐府寒门小户，或者大姐是庶出。这样嫁过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