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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伶的脚踝是韧带拉伤,大夫叮嘱她至少要休养一个月,也就是说她一个月内无法登台唱戏。
当时顾青黛帮着宋岳霆把她塞进汽车里,就趁乱脱了身。
和钟伶打过几次交道,顾青黛也品透她是个什么性格的女人。
她这回摔伤,绝对要赖在顾青黛的头上。
她就是担心自己的相好被顾青黛给勾引走,才会慌里慌张地没看清脚底下的路。
钟伶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宋岳霆是什么本色,她自己又是如何来到宋岳霆身边的?
她可以随意踹了那闻,转身就投入宋岳霆的怀抱,自己图的什么早就昭然若是。
所以她能不能看住宋岳霆,跟别人无关,尤其跟顾青黛无关。
但顾青黛想她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她只会自欺欺人地把矛盾转嫁到顾青黛的头上。
顾青黛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她那只狐假虎威的小丑。
然则钟伶摔伤的这个消息一经传开,首先让那闻解了口恶气。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拉着樊铮去往桃园书寓,直接点了曲碧茜作陪。
幸灾乐祸地透露给曲碧茜后,就发现这位清倌儿唱曲儿都比寻常有劲儿,还多贪了好几杯酒。
那闻喝得醉醺醺的回往家中,隐约瞧见到有两个人影从自家大门里走出来,貌似都是宋岳霆的手下。
那鸿涛忧心忡忡地坐在堂屋中,他好像宁愿儿子这样醉生梦死,也不愿让他跟自己一样走上仕途那条路。
“宋岳霆又逼着您干什么了?”
“码头上的事,几批货而已,你少打听。”
码头就是漕帮的天下,更是漕帮发家的根本。
那个宋岳霆一面干着漕运的营生,一面和滦城上面的某些官员,包括他父亲在内暗通款曲。
以前只染指些赌坊青楼之流,现在时代变了,马上又要搞起什么洋式舞厅,还要把滦城周边山上的那些矿产给炸开。
那闻总觉得宋岳霆早晚会栽,到那时候他父亲一准要跟着遭殃,他想为自己父亲寻一条后路……
一辆扎眼的黑色福特汽车,行驶在滦城的马路上。
开车的司机明显是个新手,他过分全神贯注,都快听不清楚后排座位上的人在说些什么。
“我明儿还是学学吧。”
霍桀给前方司机递上一块帕子,让他把掌心里的汗擦干净。
连北川早在省城那会儿就已学会开车,他鼓励前方司机几言,让这小伙儿要胆大心细熟能生巧。
“宋岳霆可真有意思,弄辆汽车还非得抢到咱们前头,这两日数他在滦城街市上最招摇。”
连北川透过车窗往外望了眼,“我们最近抵达码头的那几批货,放行的太过顺利,这哪是宋岳霆能干出来的事。”
“现在商会里很多小商家都愿打着连氏的旗号进货,宋岳霆或许是不想和二爷作对呢?”
霍桀又向前倾过身子,时刻为司机盯紧外面的路况。
“要是小有摩擦倒也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霍桀见汽车就快途径醒狮茶舍,忙地侧首探问:“二爷要不要去醒狮茶舍里转转?”
“还嫌上一次被回绝的不够难看?”连北川将身子靠回到椅背上,自讽地笑出声来。
“要不是顾掌柜被二爷那么激将一顿,满堂哪那么容易留在茶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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