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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澜本来还有一堆抱怨的话要说，但怕唐婉难过，她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唐婉想到她跟唐磊那些不愉快的事，鼻端有些发酸。
小磊就算记恨她，为什么不来给他们爸妈扫墓呢？
她视线落在墓碑前那些东西上，无论花还是吃的，都是她妈喜欢的。如果不是小磊，那会是谁放的呢？
唐婉清清嗓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四天前来墓园，我爸的墓碑倒了吗？”
她其实就是随口一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蒋晓晓这段时间被封牧囚禁着，没机会作妖，墓碑应该在澜澜来的时候就已经倒了。
然而方澜却说道：“没有啊。叔叔的墓碑又被人推倒了吗？”
竟然是这四天里推倒的？唐婉十分惊讶。
她一直以为墓碑这边是蒋晓晓做的乱，后者之前也承认了。但根据时间推断，这次绝对不是蒋晓晓做的。
难道除了蒋晓晓，还有人在她爸妈墓碑上做手脚？
“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方澜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叔叔的墓碑还是总被推倒，上面的照片也老是被人摘。阿姨的墓碑，总是被人划，我换都来不及。”
以前听到这话，唐婉会自动默认是蒋晓晓做的。
但今天的事情却让她觉得，那些未必都是蒋晓晓做的。
“哦，对了，你刚刚说墓碑前放的那些东西，我就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遇到过那个放东西的人，是一个老人，大概是叔叔阿姨的朋友？”方澜猜测道。
唐婉被整得有些懵，“我也不知道。”
她挂了电话后，盯着墓碑上唐母的照片，眼角泛酸。
“对不起。”唐婉蹲下身子，抚摸着唐母的照片，眼泪啪嗒一下便落了下来。
他们生前，她护不住，等他们死了，她还是护不住。
不只护不住，将近两年来，她怕暴露自己的身份，都没敢来给他们扫墓。
唐婉在墓碑前坐了将近六小时才离开，她起身的时候，腿都已经有些麻了。她身子踉跄了下，想扶住墓碑，却又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
她吃惊回头，一转身，发现竟然是简明泽。
“你怎么来了？”唐婉抹了下眼角，觉得十分狼狈。
简明泽视线在她哭肿的眼睛和冻红的鼻端停顿了下，没问她是不是哭了，只是脱下大衣，披到了她身上。
“猜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简明泽给她系好扣子，牵着她往外走。
她腿部那阵麻木感还没散去，走得很慢，他便也放慢了脚步。
唐婉觉得跟他牵着手很别扭，往外抽了抽，他也没强求，顺着她的挣扎松手。
这里远离市区，四周不见高楼大厦和五彩霓虹灯，只有影影绰绰林立的墓碑。
天上繁星灿烂，月光皎洁，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万籁俱静，唐婉和简明泽走在一起，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空气扑到脸上都是冷的，唐婉瞥了只穿着羊毛衬衫的简明泽一眼，想脱下衣服还给他。
然而，她的手刚放到扣子上，便听他温声道：“你穿着，别脱了。”
“你穿那么薄，会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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