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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故意诬陷于你?真是岂有此理!阿大,快把当时详情说给安将军听听!”
话音未落,一个青衣家丁从人群后挤上前来,叫了声“安将军”,转头向龙少阳瞧了又瞧,突然大声叫道:“是他,从军机堂翻墙而出的正是他。今日小人驾车送老爷去早朝,回来时路过军机堂。其时天刚大亮,行人寥寥,无意间看到有人从墙内探出脑袋,小人心下好奇,故意放缓缰绳,将所见低声告诉了坐在车厢里的少爷。只见那人翻墙落地,身上掉下一物,像是一个包裹,他连忙拾起,放入怀中,沿着墙根跑出百余步,转入巷口,接着便听马蹄得得。少爷和小人看得纳闷不已,当下催马快行,跟了上去。”
安静思道:“你可瞧仔细了,千万不可认错了人。”
那家丁阿大道:“小人不敢胡言。那人落地后拾起包裹,抬头四处张望一番,面容衣着我瞧得清楚,身形修长,两道这般剑眉,错不了。”
丘有为跟着道:“为防惊动了那人,阿大驾车远远坠在后面。这时街上也渐渐热闹起来,人来车往,嘈杂不堪,这反倒助了我们一臂之力,没被那人发现异常之处。只见那人骑马穿街过巷,曲折了一阵,最后窜进了一座宅院里。回来路上便听说军机堂地图被盗,这前后连起来,定是那人盗走了宝图。”
龙少阳听到这里,只觉一股凉意从背脊升起,蓦地直冲脖颈,冰寒彻骨,冷笑一声,道:“丘公子,请问那座宅院叫什么,难道是这座萧府不成?”
丘有为狞笑道:“嘿嘿,你这小子倒挺识相,主动招了。不错,那座宅院便是萧府,我们主仆二人瞧得一清二楚。”
安静思眉骨不经意的一挑,握在长剑上的手紧了紧,向龙少阳道:“龙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龙少阳不紧不慢道:“安兄,龙某今日一早确是出过萧府。那是龙某接到友人书信一封,约在归云阁会面,这会子方才回来。一人不可二分,自然不可能再去军机堂。有书信在此。”说着自怀中掏出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安静思接了过来,见信封上写着“龙公子亲启”几个字样,当下抽出信笺,展开读了,脸上一时阴晴不定。过了半响,笑道:“安兄,只怕这封书信作不得准。一无日期,二无署名,是何人何年何月何日所写,谁又说得清?这信中说‘昨日一晤’,昨日可以是昨日,可以是前日,也可以是某日,究竟是何日,信尾又无署名,岂不是龙兄想说哪日便是哪日。”
众人听了,登时哄笑起来,乱作一团。
龙少阳心知伪造书信一事,难以自圆其说,当下正色道:“安兄,既然今日大家都这么说,看来当真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了。不过龙某确未偷盗宝图,还请安兄给小弟一段时间,龙某自当尽力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安静思故作犹豫不决。
丘有为却大声道:“安兄,万万不可,不要信了这小子的一面之词,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待你答应离开后,这小子必定逃之夭夭,到时哪里去寻他的踪影!”
“你们二人的话,我姑且都不信。人可以说假话,东西却不能说假话。龙兄,得罪了!”安静思略一沉吟,大喝一声道:“来啊!”
“在!”
“给我搜!将这竺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给我搜仔细了,不可有半点马虎,否则休怪我利剑无情!”安静思说罢“噌”的一声,宝剑出鞘,跟着青光又一闪,剑已入鞘,一出一进,快若闪电。
“是!”
众人答应一声,便要散开。
“慢!”
人群中忽有一个声音道:“安公子,老奴有一事提醒。”这语音苍老却又浑厚,竟压住了众人喧嚣之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一愕之间,向那声音来处看去,见是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高瘦驼背,相貌丑陋,手里拿个旱烟杆悠悠抽着,正是程伯。
安静思奇道:“老人家,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说?”
程伯当下深深抽了一口,悠悠道:“老奴只是想给将军提个醒——将军莫要忘了,这座萧府的少夫人可是姓祝。万一让她知道了此事,只怕将军不好交待。”
安静思怔了片刻,无声一笑,道:“安某这次是奉差办事,雪儿姐那里事后我自有交待,不劳老人家费心。”说着嗓音一提,续道:“听我的令,搜!”
丘有为狞笑一声,帮腔道:“大伙儿留心些,那宝图被他藏在一个包袱里。嘿嘿,待会来个人赃俱获,看你这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官兵们霎时四散而开,有的直奔正房,有的冲入亭中,有的检视草丛,乱作一团。
龙少阳不禁大怒,登时便欲上前,只觉身后衣衫下摆处猛地一紧,有人自下面轻轻拉了一下。便在这时,远处有人高声叫道:“找到啦,找到那个包袱了。”声音响处,一名衙役急速奔来,手中赫然捧着一个浅灰色包袱!
龙少阳顿时一凛,那正是日常自己用来盛放衣物的旧包袱——一刹那间,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