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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吞吞吐吐地说:“贺大人,我们开门做生意的,特别怕晦气。绣风在我们风月楼的名声很好,来光顾她的,都是达官贵人。你说,她要是涉入命案,去认尸沾染了晦气,还有谁肯来买她啊?我们风月楼栽培一个头牌,也很不容易。妙月死了,我们头牌就少了一个。生意已经很难做。如果再搭上绣风,我们真的……”
贺千霄打断了老鸨的话,说:“我明白。我们不会张扬。绣风姑娘只需要跟我们去一趟义庄,其他的,我们自会处理。”
老鸨还是颇不情愿,为难地说:“人多口杂。何况,也得问绣风肯不肯。”
李潼关好奇地说:“绣风是妙月的好朋友,不至于不肯吧?”
老鸨上下打量李潼关,好像在打量什么可笑的人物:“李大人身家清白,自然不懂得这些门道。世上哪有什么真情可言,何况是在青楼这种迎高踩低、花无百日红的地方。”
李潼关没话可说。
贺千霄瞟了老鸨一眼,说:“倒也不必如此自谦。你只管把绣风拉过来。如何带走她,是我的事。”
老鸨迟疑地问:“贺大人你该不会是要强迫绣风吧?我们虽然只是个青楼,但是也遵纪守法,从来没有做犯法的事。总不能任由官府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呀?”
风尺寄这时笑了笑,发话说:“不至于。贺捕头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用强的。”
老鸨这才打量起一直不太起眼的风尺寄。
见他戴着一副薄薄的青铜面具。能将青铜打造得如此轻薄,工匠的手艺也属于上乘,看来他也是富贵人家。
老鸨摇了摇扇子,无可奈何地说:“这位公子看着也是有身世的人,那老身就去问问绣风。只不过,这丫头最近身子不太爽利,白日里没客人的时候总是懒懒地不肯见人。”
风尺寄闻言明白了,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子:“相识也是缘分。两位大人是公门中人,不方便找绣风姑娘。那今日就由小弟做东,买起绣风姑娘半天。”
这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老鸨看见银子,恨不得马上揣进怀里。刚伸手去拿,又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落人笑柄。连忙缩回手,笑着说:“还是公子善解人意啊!来人啊,快去把绣风给老娘拖过来!”
李潼关见老鸨判若两人,大惊而问:“妈妈,你方才还要姓贺的不能用强。怎么见到银子,你就不讲道理了?”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李大人,就当我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吧。绣风只是个锦夏人,还比不上西域姑娘尊贵。不用心疼。”
李潼关想起那个一身粉色长裙的女子,心里有些发堵。“应天府的府尹也是锦夏人,怎么锦夏人就不尊贵呢?”
老鸨被他抢白,想了想,也没话可回,半晌才说:“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公门和青楼,更不可能相提并论?如果同样是官,西域人的官也比锦夏官更加尊贵。应天府尹都不敢管刘千户,就因为刘千户的继室是西域人,纵然官阶比西域人高,但不敢惹西域人背后的势力。这是现实,李大人要老身怎么理论呢?”
李潼关脸色有些苍白,欲言又止。风尺寄扫了他一眼。
一声巨响,让风月楼门口的大街炸开了锅。
老鸨皱着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千霄嗖地一声不见了人影。大街上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多了一位身穿红色捕头服,束着黑发带,那张脸和手中的剑一样冷的女子。
众人指指点点,不时说到“闹公堂打人的那女捕头”“仗势欺人”等。
贺千霄阴鸷地看着街上那具女尸。一股杀气笼罩着她周身,围观人群情不自禁给她让开一条路,不敢走得太近。
女尸身骨破碎,浑身是血,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地,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事,不敢阖上。整张脸已经毫无生气。身上的衣裙还能隐约看得出是粉红色。
李潼关风尺寄也随后跟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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