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鼎立 第四章 年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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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的夜晚从来都不会宁静,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彻了这个名叫逸安镇的地方,几个大户人家更是放着带有各色喜庆图案的烟花。糕点铺子里,如往年一样,周正清、锦忆姑娘和温婉的老妇人一同饮下果酒,姑娘的脸还是微红,周正清晕乎乎的盯着椅子上的姑娘和桌子上的菜。给老太太磕头拜年,然后领红包,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个果酒喝着同样豪迈,还叫嚣着再来一杯的少年。
红包留着一份,老太太特意吩咐:“不能等这小兔崽子回来说我偏心,且给他留着,果酒也留上一坛,他这读书,怎么也得两三年才能回家,到时候就是大人了,让他多喝几口果酒,省的每年再跟我吵着要酒。”周正清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却是怕气着老太太,“我这小久哥出门之前,可是没少装我那酒馆里的高粱酒,恁大点儿的酒壶,到了他的手上用些神通,好嘛,足足装了满满三坛子酒。”要是老太太知道了,非得让锦忆姐姐把自己那位小久哥的耳朵揪下来包成饺子。
守岁是老礼了,历史悠久,大户人家一般从掌灯时分入席,吃到深夜。平常百姓也是家家点灯,大红灯笼高悬。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的热闹景象,在这一夜显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远在无数里外的赵久从一座悬崖的大石头上缓缓起身,遥遥看向东边,随即跪地磕头,嘴里喃喃着:“老太太,那杯果酒喝不着了,红包可得给我留一份呀。”然后少年一边起身坐回那块大石头上,一边有些感慨:“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摘下腰间酒壶,满饮一大口。
寒冬腊月,一少年就这么平躺在悬崖石头间,一只手上挂着酒壶的带子,合上双眼,任雪花遮掩覆盖,任凌冽寒风肆虐。不管不顾,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酒壶的壶嘴斜斜向下,壶盖未曾合上,就如同酒壶一样,悬在酒壶带子上,任凭狂风吹拂。这么个日子,酒壶没了酒,还不如睡着了,梦里饮酒,也好少些忧愁。
除夕已过,大年初一,周正清早早起床,收拾妥帖,再挨家挨户的拜年问好,在糕点铺子吃过午饭晚饭。对于其他人来说,入夜便是一天结束,只是周正清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酒馆里,“老太太睡了,我是悄悄出来的,抓紧时间。”锦忆随手打开手里的牛皮纸袋,将各种药石粉末,一股脑倒入木桶:“脱衣服,自己进去”。周正清有些尴尬,瞅了一眼锦忆,再向房门外努努嘴,意思是你还不出去呀!
可他的锦忆姐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点也没有出去的意思:“你真当自己是泡个澡,就成了天上地下少有的大高手?皮痒了不是?早早有个心理准备,今夜打下基础,让你身体圆满无漏,不留罩门,你连头都得埋进水里,药石效果猛烈,顺着水流直接灌入肺腑,你能吊着一口气就不错了。我得时时看护,调动灵气帮你刺激周身。哪那么多废话”。
周正清转过身,一脸尴尬的脱下衣服,锦忆蹭的站起身,在周正清四周转了一圈,面无表情,严肃起来,伸手拍了拍周正清的肩膀,眼睛一下子眯成了一条缝,挑动着眉梢:“小正清,身材不错呀”。周正清满脸黑线,一溜烟钻进木桶,连脑袋一同埋下水面。
锦忆从怀中拿出婴儿掌心大小的玉佩,接引天地灵气,右手掐诀,玉佩缓缓飞到周正清木桶上方,左手在左耳下方一抹,随即,一道雕工精致的金色圆环显形,自锦忆耳下飞出,瞬息由小变大,囊括整个房间,与世隔绝。玉佩这才开始放出各色光华,锦忆半空盘坐,双手掐诀岿然不动,收敛各色光华,化作条条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丝线,从周正清浑身毛孔穴窍直接进入。
七窍丝线,最是奇特,本为一股,悬崖周正清头顶,锦忆闭眼,心力牵引,将一股伺机由百会穴俯冲,直入头颅如牛毛钢针的丝线生生拘押,剥茧抽丝般分为截然不同的七股更细丝线,使得原本悬于周正清头上的那股牛毛钢针,在那距离头顶三寸处缓缓旋转分离不得寸进,化为七股乖巧的进入七窍之中。锦忆闭眼却开口,房间没有一丝声响,声音随心力流转直入周正清脑海当中,不要闭气,摇仙佩会护你周全,张嘴呼吸,让药力直入肺腑,我会隔绝你的部分痛感。”锦忆收拢心力。默默念叨了一句:“从现在起,咱俩的命都在你手里了”。随后这个风风火火的姑娘扫清杂念,口诵静心咒,再度以心力,传入周正清脑海:“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周正清在各色丝线进入周身穴窍的那一刻,听见了锦忆的声音,直接开口,任由水流携带药力奔腾进入脏腑,痛感皆无。木桶里灵气有序的律动,却是那个带着玉女摇仙佩,玉耳坠金环的姑娘以心力强行镇压灵气躁动,并且带动灵气统一律动,似仙女抚琴,若有人能看见此时的灵气律动,怕是会惊异这时的‘天籁之音’,竟然是看见的。不只是桶内的灵气律动,整间屋子内,同样被控制的分毫不差,桶内消耗与桶外补充相得益彰。并且此时周正清全身各处细丝灵气注入分量、顺序、滋养时间长短、灵气种类、以及灵气流转路线是各不相同,但却分毫无错,秩序井然。
一炷香后,锦忆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
周正清开始感觉到了细微的疼痛,不由得跟随锦忆,默念静心咒。疼痛感稍微减弱,却又逐渐清晰。
半个时辰后,剧烈疼痛感已经让周正清无法再流畅默念静心咒,身体不能动,哪怕痛不欲生,也只能真的默默忍受。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在裂开似的疼痛,包括自己的头颅在内,好似活生生被人剥皮抽筋、挖骨取髓。周正清强行默念静心咒,不求缓解疼痛,只剩下这个让周正清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方式,悦耳声音随心力流转,响彻周正清的脑海。那个端坐半空,以心力为周正清开门寻路的姑娘,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时候,汉若雨下,心力消耗极多。
若不是赵久早早就施展某些手段,此时的锦忆姑娘也不会这么劳心劳力。
锦忆不情愿的勉强分出一丝心力送到右耳下方,其后右耳下方浮现了一个与之前样式相同金环,金环出现便消失,然后锦忆头顶出现一个金色小人,与赵久有七分相似,却是俊美非常,带着难言的气质。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金翼姑娘手段频出,玉女摇仙佩、玉耳坠金环,来头都是不小。????小金人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招来小股灵气,在那个盘坐半空的姑娘额头一抹,带走汗珠,然后自身化作一滴无色雨水,滴落在姑娘鼻尖,瞬间消失无踪。锦忆心田内生有一颗瘦小树苗,叶子有些枯黄,只是天气多变,忽然天降甘霖,心力得以补充,树苗扎根在更深处,缓缓生长。
此时,药力已经吸收了大半,最凶险的时刻开始了,周正清开始低吼,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痉挛。锦忆更加谨小慎微,提前预判每一处肌肉肺腑微小移动后的方位,然后让那丝线与整个身体保持一种相对静止。周正清意识已经模糊,只剩下野兽一样的本能,静心咒只能帮他用最后的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做出更大的动作。周正清颤抖着,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得活着,那个全力帮助自己的姑娘已经把性命寄托在他周正清身上了,还有那场壬戌之乱带给自己的仇恨,更有那位韩先生寄托在自己身上希望,和赵久那个想‘踢他出局’的兄弟,无论是为了自己,老师,兄弟,还是姑娘,自己都要活着。灵气一点点冲刷着周正清的身体,平时转瞬即逝的时间,这时候缺显得这么漫长。
终于,药力消耗一空,周正清身体逐渐由疼痛转变为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体不再痉挛,低吼声也开始消失。锦忆开始按部就班扯断丝线,即便心力消耗巨大,这时候也还是万分小心,撤走摇仙佩,锦忆随手召回,坐在椅子上,也不用茶杯,拿着茶壶把就往嘴里灌水。喝了个心满意足,才又站起身,右手袖子拭去额头汗珠,然后歪着脖子,瞅了一眼这个废了老大劲才从桶里爬出,裹了件衣服,躺在地上就睡的少年,锦忆转身开门,迈步关门,竟是趁着夜色直接回了糕点铺子。
周正清睁开左眼小心的看了眼房间,发现没人,颤颤巍巍的扶着木桶站起来,仿佛是那土埋到了脖子一般,一瘸一拐的向着那张遥不可及的床迈开碎步:“唉,早知道就把木桶放在床边了,锦忆姐,都不知道扶我一下,张在地上那下儿,摔得是真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