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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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方知远还要大几岁。也许是因为他喜欢飘，喜欢到处摇摆，喜欢不着家。才会娶她，这个有她没她都一样的女人，是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知道她不会脆弱，还会格外坚强。他知道她的过去，这些她都告诉他，清楚万分。他知道，他们能够走到一起，大概是缘分。他爱她，就像她也爱他一样，不需要答复，彼此间都会默许。

    他不知道的是，女人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充满力量。她会怀疑，会嫉妒，还会摇摆，是的，她也像外面的一些男人和女人一样，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了排斥。

    当过去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那纯纯的爱，产生在最久远的过去，现在挥之不去，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播放，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偶尔就产生疑问，甚至不解，她是一个不懂得安分守己的女人。这真教她感到羞耻，她为自己的不忠感到羞耻！

    仿佛有玫瑰的香气传到鼻尖，这天，湛蓝透明，这水，碧绿荡漾。垂杨柳斜斜的摇晃，野鸭在水面上凫水。一切都静悄悄的，好似没有变化，她知道，她的心的的确确变化了。

    她记忆里白衬衫，白外套，让它不再心如止水，它浮动起来，这时常让她感到不安。望向镜子的时候，里面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曾为一个男人放肆过。而现在，她依然记得那流失的过去，那份努力，倔强的残存下来。

    有一口气告诉她，她不能够放弃，可是她已经没有权利再去坚持。丈夫是爱她的，这她知道，可是她不是那种懂得知足的女人，她要饱满的爱，他无法给她个全部，因为他同样爱他自己。

    他不仅仅是属于她一个人，方知远这个人，并不懂得卑微的活着，也很可贵。他只知道，走遍全中国，然后不断的工作，劳动，并从中发现属于自己那一份喜悦。

    而她，想要一个能一直陪伴她的人。秦念呢，是她少女时期最坚定的陪伴者，她也以为，他是喜欢她，才会陪着她。可后来他走了，再也没回来。

    那时候，她陷入感情的低谷，秦念呢，他从来没说过他爱她，只是不停的微笑，那让人感到耻辱的微笑，许多年后才让她明白，其中的意味。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方知远哪里都不太好，只长相帅气，脾气不太好，喜欢喝醉酒后，躺在床上孤苦伶仃的，等着她去收拾他。

    他厚重的眉毛下，有一双紧闭的眼，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阴影，覆盖在眼睑之下，看上去就觉得这个人，命真的贱啊。如果她再舍得离开他，以后该叫他怎么办。如果他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一辈子就那样子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爱她爱的不深，还有反转的余地，可就怕他惨人的爱她，她转而细想，就觉得不能那么做。

    她不能为心里的莫名悸动就去舍弃家庭，舍弃爱她的人。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试图抛弃杂念，去回到最开始的地方，那份单纯美好，把它狠心的抛却。

    秦念呢，她最近偶尔会想起他。他像一个影子，在她的心里驻扎所以能够记得清清楚楚，抚摸心脏，它在跳动着，不知道为谁。

    这世界，有一种奇怪的诱惑力，引诱人去探索，尽管往往失败，也好过一事无成的待下去。她知道，方知远就是一个例子，秦念也是一个例子，所有人都是个例子。她望向窗外，有些期待。

    她最近常常感觉疲倦，不喜欢站在柜台上，她总是要去上厕所，然后就意识到些什么。

    她要为方知远生孩子了。岁月，过的太快，她都二十五岁了，她还没有发觉呢。有一种物质催发着人成长，不断地历练，不断地前进。偶尔遇到一些困难，也统统尝试克服，她从不恐惧，那是一种特别没用的东西。

    她要勇敢，面对十二个月之后的自己时，也许大腹便便，也许多出一个小毛孩出来，她除却破口而笑之外，别无选择。

    是的，过去的终究是回不来的。白马王子一样的男孩子只能成为记忆里最美好的点缀，他像青梅一样清爽，也像一刹那的那一眼，多年之后再看见他，他发生变化，变得行动果敢，眼里有星星，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那双好深邃的眼，尽管呆滞的厉害。

    她也要变成一个能干的女人，她好期待。她期待十个月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