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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有钱和钱权要父子俩不会武功,看到在他们眼里已经算厉害的三寸梅花不是来人的一合之敌,就觉得刺客武功非同一般。
然而他们没法帮到李从文什么,只能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公子小心些。”
李从文点点头,一脸严肃地举起破剑,向老陈遥遥一指。
钱家父子没看到从剑里有飞出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李大公子在行礼,却突然看到那刺客轻轻挥了一下刀,地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痕。
“公子无需手下留情,莫不是看不起老夫?”老陈呵呵一笑,朗声道。
李从文深吸了一口气,明明表情没有变化,钱权要却觉得他那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上多了些什么东西。
两人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院子内一下静了下来,连院外的鸟叫虫鸣都停下了。
阳光照在钱权要身上,他才惊觉天好像突然暖了不少。
钱家父子不懂这是在干什么,其实要杨小央来他也不会知道。
两人静立了盏茶功夫,李从文突然把剑斜举身前,一言不发地斜斜劈下。
老陈依旧漫不经心地把横在身前的刀微微一侧,只见刀身微微一震,地上又出现了一道裂痕。
“公子的剑意不该被弹开才是。”穿着黑衣的老陈缓缓说道。
钱权要觉得那语气不像是个刺客,更像个老朋友,或者是师傅。
李从文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眼钱家父子,提着剑向老陈冲去。
钱权要看着李从文的背影,心思难明。
原本的李从文在他眼里,不管何时都是一个随心所欲、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但当他把剑像刀一样狠狠朝着刺客劈下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人总是会迷茫的。
两人兵器相交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不似黄鹂鸣唱,却似琴声靡靡。
李从文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折断的破剑,不停地对着老陈砍下,宛如一个第一次用剑的人,不会变招,而且每一击都要用尽全力。
没有剑术,也没有剑意。
老陈每次都没有硬接,或是用刀背,或是用刀侧轻轻划开,动作轻柔地让人看了仿佛会生出困意。
而李从文也仿佛真的要睡着了一般,劈砍的动作越来越无力,似是已经力竭,又似是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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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炎二十四年,春,启年殿,太子寝宫。
“太子殿下招老臣来有何事?”李敬澜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欣喜的赵启年皱了皱眉。
赵启年上前搀住李敬澜的手臂,把他请进了屋里,一边笑着说道:“李相今年不过三十一,何来老之一说啊?”
李敬澜皱着眉看向赵启年,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臂,严厉地说道:“殿下,我鸣武百姓且不说这战乱年代,往年天下太平时,能活过三十三岁者不过五五,臣如何不老?”
赵启年脸一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李敬澜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殿下,你兄长前些日子已经被陛下封为秦王,不日即将出行前往封地了。
陛下这是打定主意要把大位传与殿下,殿下今后不可再在朝堂上事事问策与我,当有自己的决断才是。
刚才老臣训斥殿下,殿下也应当据理力争才是,断不可如此软弱啊。”
赵启年微微抬头,轻声道:“我,哦不,孤知道了。”
两人落座,侍女上茶后,赵启年就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二人在屋中。
“李相,此次招李相来是有事想请教。”赵启年和声说道。
“殿下请讲。”
“前些日子孤拜读了道德经,不知其解。
尤其是其中说君当不尚贤,使民不争。孤不明白,君王不应当求贤若渴吗?为何要不尚贤?”赵启年一脸疑惑地问道。
李敬澜露出了一个笑容,“殿下可知人之思想是如何演变的?”
赵启年不知道这个问题和他问得有什么联系,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孤不知。”
李敬澜摸了摸胡子,“人之思想,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国亦如是。
不尚贤乃是第二次从无到有之所求,是在有过之后才需要的,况且并非完全不求,而是求之有度。”
赵启年恍然大悟,又问道:“那我朝如今当如何做?”
李敬澜喝了口茶,突然高声道:“如今我朝八王反叛致使天下大乱,正是从有到无,励精图变之时。大乱之后便需大治,我朝当纳尽天下贤才,待天下大定后再开一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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