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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一行,从明州龙霞郡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尚步入立夏时节,酷暑未来春意未去,本处于春时梅雨滋润过的招摇大树,也都是或多或少的,开始嫩绿点青妆,虽不及待嫁红妆白日鲜的新娘子好看,却也来的自在,飞花轻似梦一般,令人挂着枝头,便开始了四季初夏的无尽幻想……
各地州郡排查的官衙要点,也变得稍有些懈怠松动,一年中最容易疲倦的天气,潇潇洒洒地开始了,连鸟儿也无力高唱,溪水潺潺,大云低垂……
过了肆宝郡的城关,林砚一行三人,也终于快抵达楚州疆域的界碑处去。
虽说是夏日,可也仅是初夏,在这座规模不算小的郡县,街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各自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儿。
林砚三人各自牵着一头品质堪堪的马儿,上官仪早已换了一张面皮,那近乎妖艳艳丽的容颜,确实是大麻烦,现如今变成了相貌平平的女子,虽说窈窕身段依旧,可也不至于让人看一眼,便如何如何的心生歹意了。
回头客栈,名字土里土气,但生意却是时常爆满,老板本是读书人,性格豪爽地令人发指不说,本为的六品无实权的小主薄,常做那散去财物而兼顾事衙同僚酒肉的活计,对于一些个官场朋友,皆是如此,再加上其既不贪功,也不贪财,几年来告老后,以余下钱财建了这客栈,一批又一批的故友捧场不说,有心经营舍得卖人情,倒也积攒了大量的回头客,这几年也是盆满钵满,年轻时倒也算得上做了一项长远的投资了……
林砚带着这两个与自己同龄,却不同辈分的男女,也无太多的压力负担一说,三人偶尔也有交集言语,可交谈的话头,大多是些山上人如何辟谷成仙的杂事,当然,也有林砚虚心请教的那些山下繁琐杂事,三人之间因为辈分的隔阂,好在也逐渐有淡化的迹象,林砚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客栈预购了三间房之后,掌柜老板便称是免费送一桌吃食,对于这种经营手段,林砚三人倒也不矫情,便下楼就食。
食客的络绎不绝,硝烟弥漫般地嘈杂议论,倒也令三人更加清楚,这肆宝郡近来的事故人情,酒家客栈,永远都是当地最好的谍报收集点,上至豪阀家政,下至百姓忧苦,应有尽有……
一顿饭的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破事,慢条斯理地吃完休息,便是已近黄昏。
上官仪依旧待在间房之内,吃着和小二预订好端上楼的吃食,而林砚姜少卿两个大老爷们,则自然是跑出来散散心了。
夜市的街道上,人少是人少,但因此出来逍遥自在的官老爷,以及世家子弟,则是要多得多了,在街道上,不乏有执鞭纵马,好似在展示自己如何如何执跨败家的无脑官门子弟,也有出来沿街散心的平常百姓,但同时,也有乞讨谋生的乞丐,好一副人间的大好画卷……
便是如今肆宝县上郡的乞丐,也是学的一门好学问,对于此类人,专挑着那家室雄厚的子弟下手,一顿信手拈来滚瓜烂熟地马屁,从上到下再从下往上地拍完,是个人听完,都会感觉轻飘飘的,更何况这本就是此类人,长期推演而出的营生手段。
二人径直走着,虽是夏初,可春日的春寒料峭,本就没有完完全全地散去,晚风一吹,依旧让人打了个心底骂娘的寒颤。
迎面而去,一坐夜茶楼式极为罕见的营生前,几个身着华服,锦绣堂皇的“青年才俊”,正对一位衣裳单薄,披头散发于腰间的抱剑小女孩大声谩骂,这粗鄙恶人的言语,有多么的污秽不堪,自是可以想象得到。
为首的青年,乃是郡县上,身处于副县主一职韩单的小儿子,姓韩名西,乃是数一数二的败家执跨,而这本就是一件小事,韩西将糕点抛及地面,名副其实地称为“赏”,而女孩子只是把其捡起,还给这个所谓的好心人,但殊不知这件小事,对于身为执跨头头的韩西来说,就如同在弟兄面前受到了极大的玷污一般。
越骂越是气不过,林砚与姜少卿驻足而望,对于这种执跨行事,近月来屡见不鲜,女孩不管被骂什么,皆是低落着头,蓬乱的头发垂自腰间,可就是如此坚强的女孩子,在被骂成没爹没娘的丑厉鬼后,那不争气的眼泪,终于落在了地上,溅落出一片泪花,“丑”一字,对于所有的女孩子来说,无依无靠,父母生得一副好皮囊,到头来人家一字定真假,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谁会是你的依靠,哪怕是简简单单的诉苦,苦也只能自己下咽。
韩西一吐为快之后,口干舌燥,便挥了挥手,骂过还不算结束,对于他县城第一大执跨来讲,还差把人家打得半死不活才是真,面子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可一般越位居高处,就越爱惜自己那所谓一身美目的秀丽“羽毛”。
很显然,如果韩西不是此类人物,那么再多的倚仗自己父辈的老本,逍遥法外的执跨子弟,便不会存在了。
小女孩先是被一个恶仆推倒在地,怀中抱着的那把裹着破黑布的剑则摔了出来,小女孩刚下意识伸手去抱回剑,被另一个恶奴又是一踢,滚出去了一个半的跟头。
姜少卿看着林砚,皱眉问道:“师叔?”
当然,换来的自然是不置可否,无应更无答。
姜少卿一咬牙,此时如果不救这个小乞丐,那么接下来的这顿狠打,她绝对会惨死街头,在这座临近边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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