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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昀和野南浔进了屋,只闻到一阵飘香,敢情是女子的脂粉味,野南浔大叫:“师父,我们闯进人家女儿的闺房了!”嵇昀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哪有家丁随身带刀的,这家极有古怪,小心一点。”野南浔默声点了点头,师徒二人就此歇下。
时过三更,外面雨声渐弱,而阵阵苍老的咳嗽声不时传到厢房里来。
嵇昀翻身起来,靠着窗子细听,咳嗽声像是从正堂大屋里传出。
野南浔睡得熟,嵇昀便未叫醒他,只身出了房,欲往大屋看个究竟。
“去哪儿?!”
廊门处,忽然闪出两个家丁,见嵇昀要走出偏院,十分警觉地拦住质问。
“你们家有病人?我懂些止咳的方子,可以...”
“用不着!快回去!”
不待嵇昀说完,一人早就喝止。另一家丁则道:“雨已经停了,让他们赶路去吧。”
由是嵇昀和野南浔被轰出了大门,野南浔满心不忿,悻悻骂道:“刻薄的老东西,活该你咳死!”嵇昀拍了拍野南浔肩头,示意跳墙再潜进去。
二人蹑手蹑脚,沿着围墙翻入后院。
此时乌云既散,接着月光,野南浔瞧见地上饶有怪异。
“师父!是血!”
后院的柴房里,猩红的血水被雨源源不断地冲刷到地面上。
“果然有问题......”
二人沿着血迹来路进到柴房,眼前一幕叫人惊色。
这间不大的柴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男女老幼皆有。
野南浔两股战栗,期期艾艾地问道:“师父,这些死人如果是这家里的,那刚才那些?”
“可能是谋财害命的强盗。”
嵇昀来到大屋外,打听屋内动静。
“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动手......”
听到屋里人声嘈嘈,二三十名大汉正凑在一起密商着话。嵇昀忍耐不住,长剑陡然擎在手里,腾地一下跳到堂上,喊话道:“你们还想往哪儿逃?”
汉子们见状大惊,个个抽刀便要厮杀,关键时刻,人群背后忽然传出一苍老的声音:“慢着!”
汉子们朝两边摆开,身后中厅椅子上半倚着一名老人,嵇昀上下打量着他,老人身材枯瘦而细长,一袭黑袍从上到下,另用黑纱蒙面,瞧不见真容。
“这位剑侠深夜闯上门来,是替人办事还是为己谋财?”
老者气息不畅,一句话竟然被咳嗽声打断了三次方才讲完。嵇昀哼了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想为给后院那些亡人讨个公道。”
老者微一沉吟,接着轻嗤道:“原来是贼人的帮手,那也难怪了......”
嵇昀闻言一怔,此时野南浔亦跟了过来,见师父与众人剑拔弩张,当即举剑便要撕斗,嵇昀伸臂拦住了他,又向老者道:“我看你们才是打家劫舍的贼人,竟还指鹿为马。”
老者道:“看来剑侠果然不知,老朽是这庄上的主人,逢吉嫁女,不料被附近的歹人盯上,连夜来庄上抢劫,幸亏老朽庄上有这几位前来道贺的豪杰朋友,这才得以侥幸。后院的尸首正是前来打劫的歹人和被他们害了的老朽家人。”
嵇昀和野南浔将信将疑,这时候,一个汉子一把揭开一侧的幕帘,后面的房间里正坐着一位红衣新娘。
野南浔看了师父的眼色,走过去就要掀开新娘的盖头,却被一个汉子怒斥一声:“无礼太甚了吧!”并伸手一把拦了。
“野南浔。”
“师父?”野南浔被嵇昀叫止:“怎么我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揭人家新娘子盖头的吗?”嵇昀拎了野南浔后衣领把他拽转身,左手在其脑后拍打三下,权作惩戒,实则右手藏在背后,暗自运转一个吾老功的手法,运气于掌,掌又成风,五步之内,掌风将新娘子的一袭红裙吹得东摇西摆,裙下一副生铁脚镣露了出来。
“新娘戴脚镣,也是你们的习俗?!”
嵇昀朗声质问,老头见瞒也不住,忽地变了脸色,右掌啪的一声震断坐下木椅,嚎啕着跳起一丈来高,动作如白鹤冲天,身法浑不似个老人,一时看呆嵇昀师徒。
二人贯注于老人之际,旁的一人袖口抬高,嗖的飞出一枚流星铁拳,往野南浔面门砸来。
“低头!”
嵇昀按住野南浔后脖,二人同时躬身缩头,铁拳几乎擦着头皮飞过,撞在墙柱上,由于力道太大整个嵌进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