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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溪门的人,在岛上常做的一个游戏,这虫无孔不入,灵巧地很,被人吃进肚子里也是不死不僵。”彭溪老祖一面说着,一面从小瓶里取出一只寸长的褐色小虫,“假使把人用棉布团团包裹起来,虫子就会从口中、鼻中、眼底往出钻,届时放出红鹳,红鹳捉虫时免不得要把这个人的眼鼻口啄个稀烂,虫子躲避鸟喙,就在脑袋里东流西窜,常人无论如何也抵不过这番痛苦...”
王猛半信半疑:“你是说?”彭溪老祖继续道:“只是苦于红鹳难得,谁知我把这想法说了,贾宫主爽快答应,这么快就找来了。”
贾延锋冷冷地插话道:“你觉得怎么样?王副堂主。此事需不需要报请灵王批准,请两位自作决断吧。”贾延锋将红鹳塞进彭溪老祖的怀里,冲地上奄奄一息的周道然轻嗤一声,转身出了门。
王猛微一沉吟,讪然道:“这么好的法子,自然要先用在重犯身上了。不必报给灵王了,彭溪老祖,朱垠秘籍的下落可就靠你了。”说罢也拂袖而去。
于是彭溪老祖将周道然拖回死牢,用白布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面部五官...
这样过了一夜后,王猛与青鸾堂主霍赢相约来罔极塔中探看,小厮在牢门前匆匆迎候。
“周道然呢?”
“在里面。”
铁门打开,屋内一片恶臭。
“怎么回事?!”
二人仔细看时触目惊心,原来周道然的头竟只剩个挂着血丝的骷髅,筋肉俱被红鹳吃了精光,场面十分可怖。
霍赢大惊失色:“王猛!你害死我了!”王猛道:“怪了!我叫彭溪老祖用这个办法审讯他,可没想叫他死啊。”
“刑讯是我青鸾堂的事,你这是越俎代庖,我要到灵王那儿去告你!”霍赢转身匆匆离去,王猛心知他这是为了免火烧身,有意将自己的责任撇干净,不禁暗骂其小人,转身喝问小厮:
“彭溪老祖呢?!他不审讯犯人,致使重犯死掉,难逃干系!”
小厮道:“昨夜被教主派人传去了。”
王猛长舒一口气,心道幸亏有教主掺和进来,便是灵王怪罪下来,也有了托词。
“参见教主。”
“雪奴!”
教主寝宫里,懿美一大清早唤雪奴来取鹿血,随手将一封信札交到雪奴手里。
“雪奴,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姐妹就不要像在人前拘谨了。”
面对懿美的亲近,雪奴始终唯唯诺诺。
“教主...奴婢怎么敢...”
“雪奴,你这是怎么了?一点也没有当初在青罗帮时的样子了。”
“教主今日是九五至尊,雪奴只是卑贱的奴仆罢了,怎么敢像从前那样...”
懿美撩动雪奴前额的头发,“你受苦了。”眼光微微动容,“还记得我们大家时不时就去漓江边玩,你每次的头发都是我给你梳的...”
雪奴念起青罗帮的日子,不禁暗自神伤。
懿美道:“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最好的姐妹。”雪奴小心地抬头看着懿美的眼睛,转而又匆忙躲闪开。懿美甜笑:“你也不看看是谁给你的信。”
雪奴瞧了眼署名,久违的喜色从她怯懦无神的眼中浮跃出来。
“这是?!”
拆开信札,竟是失联许久的父母报来平安的消息。
“青罗帮出事以后,他们老两口乞讨度日,我派人找了一年多,终于上个月收到了好消息...”
“信上说,教主还给我爸妈置下田宅,大恩大德,雪奴感念不尽。”
懿美佯作不悦,“你一口一个教主,还是不念我们姐妹之义。”
“不...”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叫我的名字,就像从前一样。”
雪奴小心翼翼地探问道:“可以吗?”
懿美甜笑:“傻妹子,有什么不可以,莫不是你还记恨我当了这糊里糊涂的教主,忘记了你我曾经福祸相依的誓言?”
雪奴再一次低下头去,“不...人各有命,你有幸被老祖宗相中,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当妹妹的为你高兴。”
懿美轻声叹道:“雪奴,你知道,这个教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雪奴微感惊讶,“教主就是他日的女皇,至高无上,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呢?”
懿美勉强笑笑,“如果有的选,我希望能回到漓江边,守着一方水田、一间草庐,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雪奴疑惑不解,懿美从梳妆阁中取出一只小瓶:“这是我叫彭溪老祖连夜制成的调理丹药,你平日守着老祖宗,做得都是辛苦差事,拿去调理身子吧。”
“懿美姐姐...”
“拿着。”
雪奴推托不过,谢领了丹药。
“以前我刚刚从青罗帮的女囚当上教主,好多人都拿眼盯着,不敢不避嫌,以后好了,你每次来取鹿血,我们姐妹都能叙上一阵儿了,不过还是别叫旁人知道的好。”
“嗯嗯,我懂得。”
懿美又拉着雪奴聊了些旧事,方才使其回玉窑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