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我生命里的第三个恩人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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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姥姥——我生命里的第三个恩人（过了把私塾的瘾）

    冬天，是我和姥姥呆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一个季节。因为在冬天，姥姥没有那么忙，不用再去田地，就呆在家里，做一做女工。而且趁太阳好的时候，还会带我出去晒晒太阳。

    姥姥在冬天的时节，就教我念诗和算术，几乎在冬天的每一天，姥姥都会叫我重复背诵她教给我的那些诗。至今，我还依然能够记得。其实，当时我并不清楚那些诗的意思，也不知道姥姥想表达什么，但我就觉得好听，像儿歌，于是也很听话，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至今好像背诗就像条件反射一般了。

    还记得姥姥教给我的第一首诗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姥姥一直说做人需要有小草的气节。我当时根本不理解姥姥在说什么。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首诗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姥姥说做人还要有主见，不随波逐流，要做人生自己的主人。我当时哪里懂姥姥在说什么呢，只管让姥姥带我去看梅花。但姥姥说方圆几十里都找不到梅花，让我长大了自己出去看。

    就这样，每个冬天，和姥姥呆在一起，姥姥就会每天叮嘱我背诗，做算术题。如果我稍有偷懒，姥姥就会很生气地说：“长大了你就会后悔的。听姥姥的话，没错的。乖乖的啊。”

    我大部分还是听话的，只是感觉姥姥好像要把她所知道，所懂得，全部灌输给我一样。

    因为姥姥经常向我提起她的父亲，姥姥自豪的是，她的父亲是一位私塾的老先生，姥姥说她当年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少有的有文化的一个女的，这得益于她的父亲小时候让她上的私塾，但姥姥说她遗憾的是只上完了小学，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没有那么多钱供所有孩子上学，就只供到姥姥上完了小学。

    每当姥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都会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那就是姥姥的爸爸，一副90多岁的模样，瘦瘦的，甚至可以说是干瘪，皱纹绷在脸上，有点像是皮包骨头。带一个黑色的帽子，姥姥说那个帽子的名字叫雷锋帽。着一长长的白胡子。虽然看起来很单薄，但显得特别儒雅，特别斯文，真得像是个教书先生。

    当姥姥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才理解为什么她要那么逼着我去背诗，去做算数题。

    到上小学前，我基本会背诵100首唐诗宋词，会做100以内的算术题。

    但其实，冬天，也没有那么枯燥，也有好玩的。

    姥姥趁太阳好的时候，就带我出去晒太阳了。在离姥姥家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片很大块，很大块的空地。每到冬天，但凡太阳好，那里就聚集了好多老奶奶老爷爷，带着他们的孙子孙女在那里晒太阳。有一次，有一个白发的老奶奶，她和姥姥特别要好，每次我们出去，姥姥都去找她聊天。她长的白白净净，梳了一个发髻，更显得干净利落。长的比较瘦弱，还裹着小脚。看着她的样子，可以想象当年她肯定是个小美女。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很有文化。每次见到她，她都会给我们出考题，然后竞赛。得分最高的那个小孩子就可以拿到最多的糖块。

    记得有一次，她当场教给我们顺口溜，并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练习，然后就进行所有小孩子的比赛。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莫把四字说成十，休将十字说成四。若要分清四十和十四，经常练说十和四。”

    “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扁担长，板凳宽，扁担没有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绑在了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了板凳上，扁担偏要扁担绑在了板凳上。”

    我记得那次，她一共教给我们这3个顺口溜，等我们每个小孩子全部说完了，她都会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说：“这次又是小真真得了第一名，口齿清楚，速度也最快。”

    那个时候，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每结束一个比赛，我都会收到10几块糖。而其他小孩子有的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有的一直用他们的小手拍我胳膊，有的哇哇大哭起来，有的干脆跑回到自己的爷爷奶奶的怀里，不再玩了。而我，在那里哈哈大笑。

    其实三轮比赛完了之后，我先把糖剥开一块，塞到姥姥的嘴里，然后凑在姥姥的耳朵上说：“这些我都会，姥姥都教给过我的。哈哈。”然后就哈哈地跑开了。

    剩下的，我都会分给每个小孩子。然后他们就眉开眼笑，刚才所有的仇恨的眼光，拍我胳膊的动作，哇哇大哭的样子，都烟消云散了。而且那些跑回自己爷爷奶奶怀里的小孩子又都跑出来，簇拥在我身边，抢糖块，生怕抢不到一样。

    社长说：“来，给我来一遍，黑化肥，灰化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