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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才到。”
“您......那个......”
那人似乎在小心措辞。
“嗯?”
“今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是......”
“噢,我们正在筹备婚礼。”
对方这下释然,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你未婚夫,张先生,临走的时候交代了那个小镇旅馆的人要照顾你。你一有什么异动,要马上向他报告。所以你前脚动身,后脚他就给张先生打了电话,张先生就给我们打了电话。”
我恍然大悟,心里自然五味杂陈。他关心我?也许吧,还是控制欲?还是......他害怕我知道得更多?
我想我又开始想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学不会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请注意,是任何,曾经,那个任何里甚至包括了我的儿子---淮平。
警车在小店门口戛然而止,我道了谢,下了车。见小店店主正在柜台里面拾掇什么,见我进来,先低下头没敢看我。
我知道张若雷一定是给了他钱,不然这世界可没那么多的热心人。
这个世界有的是冷眼旁观的人,严歌苓在自己的作品《陆犯焉识》里说,旁观别人的苦难,可以让那些人把自己的苦难似转
移到那人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对苦难的觉受。
就好像总会有人这样奉劝别人,当你觉得自己过得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可以去医院或者火葬场里看看,去了那里以后你就会知道自己其实很幸福。
人没有病、健康、还活着,是比大多数人应该学会知足、感恩,然而让别人的苦难来衬托自己的幸福,或者只有别人过得不如自己,才可以让自己觉受到幸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上楼时,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年龄已经不小了,花白的头发,背倒不鸵,但肩颈部仍旧突起来一大块。若非他生得高,还真有点儿像《敲钟人》里的卡西莫多。
他见我瞅他,又把头低下,像自己真犯下了莫大的罪过。小镇里人还是淳朴,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了钱已经可以杀人越货,可以欺世盗名。绝不会因为自己曾拿一点儿小钱,通个风、报个信,还是出于善意只做了一个提醒者而让自己觉得羞耻。
老旧的木质楼梯踩起来嘎吱作响,上了楼,两边是两排整齐的房间,没什么客人,我的房间在走廊右手第二间。张若雷说第一间吵,第二间好点儿,而旅馆里最后一间往往跟诡异、神秘挂钩。
在这种时候,张若雷是个不争的神秘力量的拥护者。
开了门,扑面而来一张大床的下围,上面铺着十分有乡土气息的淡蓝色床单、被罩,门右手边是卫生间。这里不需要什么房卡,我随手把房间灯全部按亮。白天入住的时候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它,不想这样一个地方这样规格的一家小旅馆、这样一个房间里,竟然有一间落地窗,细细的四方格子把窗户分割成若干份,两边的窗帘也十分让人惊艳。镶金边宝蓝丝绒。
很有意思,不想店主竟有-----怎么说呢?这样的审美或者情怀。
小镇寂静,八、九点钟已完全陷入沉寂,据说冬天比这还要早,天一黑,街道上就基本再看不见人。夏天还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可以出去,不过会被一堆可恶的蚊虫给盯上,不付出点代价那群蝇蝇苟苟的东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会破坏你消遣夏夜的心情。
凭窗望了一会儿,拉上窗帘。没洗澡,和衣而眠,这被褥倒干净也干爽,不潮,也没有异味儿,如果不是虚荣的人,这小店真该给个五星好评。
即便如此,仍旧辗转反侧,我有时觉得我应该已经习惯了死亡,尤其是这种突如其外的意外死亡。比如小叶、比如苏白、比如张姨,她们都跟我的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的时候你不觉得,甚至会忽略,小叶、苏白,我当时甚至会感觉到厌恶。可她们一旦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我又开始凭吊跟怀念。
那些回忆
里都自带了美颜和滤镜。
自此,我知道。没有完美的人,只有完美的视角。
自此,我也终于开始明白。爱或者恨都不必太过耿耿于怀,时间终会把这一切都带走。而且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张若雷早到了家,给我发了微信我也没回,后来给我打来电话,也没说几句,我问问他那边的情况,那边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切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他也没忘记批评我两句。说我不应该一意孤行,如果那些人去而又返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不知怎么回应他的关心。这沉默被他视为理所应当的歉意。于是他愉快的在电话的另外一端十分大度的原谅了我。
与此同时,他不忘小小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手段,告诉我,不要以为不在我身边就可以为所欲为,他本事可以通天。
我轻笑一声,说拉倒吧,让你通天的可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荷包。
挂电话时,他跟我说:“我爱你。”
“我也是。”
完美的结案陈词。
张姨的事情也经已定性,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她的身后事。她老家在陕北农村,张若雷还去过一次,中国人都讲入土为安,也讲叶落归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