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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着身子从厅里回来,跟着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他的手机、他的烟,他没问我为什么要替他关机,但他却自己把手机打开了。他手机开机的声音其实不难听,可不知怎么,今天我觉得那声音隔外刺耳,有点儿像半夜闹春的猫,吵得人心焦。
可我没向他抗议,只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我听见打火机“啪”一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能想像得出那个画面,瞬间的星星之火,那光应该映亮了他的脸,随即火就熄了,取而代之的是在黑暗的空气中浮现出来的一枚花生粒大小的红点儿,在二代指间忽明忽灭。
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不言,许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这样,莫不如彼此就这样保持沉默,唯沉默可以让人体面,又显得各自高深莫测,彼此都探不着对方的底细、心思。
据说这是男女间暧昧的最高境界,可我和张若雷现在还是在暧昧期吗?
“你给我的那水,安眠药还剩点儿,没全化开,再说,有味儿”
他首先打破沉默。
“所以你没喝?不啊,我看着你喝了下去。”
我翻身坐起,盯着他看。他上身靠在床头,被子拉到肚脐以上。
“我喝了。”
我眉拧得更深了:“那你......”
张若雷一扯嘴角,似笑非笑。抬手把烟往嘴唇上送,我伸出胳膊过去要抢他的烟,他动如脱兔,一闪,避了过去,狠命吸了一大口,似得到某种满足。
“我曾经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我没听你说过。”
他不看我,目光似能穿透黑的夜。
“常整宿整宿睡不着,我也吃安眠药,我太熟悉那味儿了,开始每次我只吃一片,后来是两片儿、三片儿、到最后十片、八片那么吃,有一次,在国外,我吃多了,房东直接把我送到医院去洗胃。”
“你......”
张若雷仍旧不看我:“现在也是,有时能睡好,有时睡不好,跟你在一起前,我就整宿整宿出去玩儿,吃、喝、抽、找女人。不然我睡不着,而睡不着......”
他侧头,看我。
“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我想徒手撕了我自己,太痛苦了。”
我怔一下,是啊,太痛苦了,我太知道那种感觉了。先前他那么胡天胡地的作,我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夜生活。
张若雷又抽一口烟,带有尼古丁味道的气体被缓缓吐出,很快就弥散在空气里。他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跟你在一起时,有时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同类。”
可同类是用来自相残杀的。
我没说话,喉头却不自觉发紧。
同类又能怎么样呢?还是留不住你。我知道我这个年龄、这个经历跟他是有点儿不配。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知道,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张若雷电话响了,我听见张老太爷的声音,问他在哪儿,该回了。
他答马上。那支烟快被他抽没了,但他还是狠狠吸进最后一口,然后抿掉,起身,穿衣,朝外走。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再之后,我听见他穿鞋、开门、关门。
从此萧郎是路人。
苏白给我打电话,说伴娘放了她鸽子。
“这小娼妇。”
她骂道,骂得风声水起。我不想答应,根本不想去,也不想人前装什么大度,我并不大度。萧晗跟淮海结婚时就邀请我去,我也没去。就是那一次,那是张若雷跟我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契机。我当时以为这契机或者可以改变我的命运。
苏白在电话里叽哩呱啦的,说我已经快到你家小区了,我亲自来接你。
我家小区?
我一阵心惊,几乎连滚带爬,那她不就会见到正出去的张若堵车?我该不该赶紧给他个信儿,叫住他,或者赶紧出去帮他打个马虎眼?
撩开窗帘,见张若雷正出单元门,头微低,孤独的身影在夜里踽踽独行,我来不及解释,匆忙挂了电话,把窗拉开想喊住他。
那话刚起个头,剩下的却全哽在嗓子眼儿里下不去,也喊不出来。
我恨我自己。还真有当小三的潜质,这么快就知道替这奸夫着想了。
其实关我屁事!
关上窗,苏白的电话又孜孜不倦的打进来,她到底想干什么?我有点儿生气,索性关了手机。
缺人?我才不信呢!这城里不说别的,姓苏的言语一声,恐怕大把女人争先恐后去给她当伴娘。
缺人是假,示威才是真吧!
老娘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