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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榛一惊,登时忘了肚饿。叫上阮小七,随着田牛就出了门。马扩放心不下,也跟了来。
此时,天光尚未黑下去。周围的景物有些朦胧,但约略还看得清楚。
远远望见海湾那里,有三两个人围在水边。暮色苍茫中,风吹芦苇,好似掩藏着千军万马。
走到近前,见几条渔船正停靠在岸边。岸上的草地上,平躺着一个人。浑身是水,脸上泛出黑红颜色,口鼻中兀自流血,想必已死去多时。
一问才知道,那地上躺倒之人,乃是村东头的齐老五。齐老五父母早亡,无儿无女,也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
再问详细的情景,那三人却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数个胆大的村人相约,结伴一同出来打鱼,齐老五也在其中。
天将晚的时候,众人都收网泊船,准备回村。齐老五贪恋鱼多易捕,多打了几网,不觉就落在了后面。
等船靠了岸,才有人发觉齐老五没跟来。回头找寻,看见远处的海面上,孤零零的一艘渔船,却不见齐老五的人影。
想起此前有关“水鬼”的种种故事,众人心中都觉惶恐。几个人大着胆子驾船返回去,发现船上空无一人。齐老五脸朝下漂浮着船边,已然死去。
赵榛等人在水边察看一番,也找不出这水鬼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
悻悻地回到村子,却见里正在村口探头探脑。远远看见众人,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几天,也是黄昏时候,几个在村外田里劳作的村人,突然被人拖进了芦苇荡。当家人找到时,已经横尸在野水乱草之中。
更让人惊心的是,有几个不知内情的外地客商,在前往芦花村的路上,被人袭击,尸首挂在柳树上。
一时间,远近皆知芦花村的事故,无人敢来。芦花村成了恐怖要命之地。
村人又慌乱起来,谈“水鬼”色变,提出门心惊。那些本已决定不走的人家,现在又重新理起衣物细软来。打鱼、种田的村人也都居家不出,芦花村又安静得像睡了过去。
这几天,州府派了人来。伙同里正一道,逐门挨户,告知确认搬迁的事情。还带来新的消息,每户每人拨付的银子涨到了十二两。
有人随着里正去了官府所说的新村落。在登州城外的郊野上,数百座茅屋,很是简陋。别说是住人,就是放养牲口,也要担心漏雨透风。
可再怎么不满意,也没有办法。闹水鬼,有贼人,这村子如何还住的下去?若不搬迁,万一哪一天,这厄运摊在自己头上,后悔也来不及。
起先是几户,接着是十几户,再后来是数十户,在官府的契约文书上签字画押。无论多么的不情愿,大多数村人还是不能不重新考虑未来的生活和居处。
人心浮动,世事难测。芦花村陷入一种慌乱和不安的状态。面对几个找上门来的村人,梁员外也是一筹莫展,六神无主。
方圆死去好些日子了,官府也一直没个说法。依着阮小七,就要打倒登州府去,找那狗官问个究竟,讨个公道。大不了鱼死网破。里正倒是几次上门,对着赵榛等人,神情很是戒备。
赵榛担心事情闹大,官府会报复村人,让他们无端受了连累;且此际村子里是这幅混乱模样,很不明朗,只能稍稍放下,且待日后再说。故而极力劝阻阮小七,加之马扩也在一旁晓以利害,阮小七这才暂时罢手。
赵榛心存疑惑。
这杀人和水鬼的事,虽还不清楚幕后缘由,却几乎断定与村子搬迁有关,官府的那帮人定然脱不了干系。可起先本来还有些利益诱惑的手段,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凶残,一副要将村人斩尽杀绝的可怕架势。
这芦花村到底有什么是官府所需,一定要将村人全部赶走?赵榛百思不得其解。
里正说,早就把芦花村的杀人事件上报官府。知府大人传下令,要派人来查究,一定要找出凶手,严惩不贷,却一直不见有何动静。
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芦花村的人触怒了神灵,招致报复;芦花村地理险恶,风水不好,极力催促村人早些搬家。
赵榛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同马扩和阮小七等人一商议,都觉得应该想个办法,把那水鬼和杀人的人捉住。不管搬与不搬,都得让村人们知道真相,起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才行。
村子里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人人自危,唯恐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亡命人或者被水鬼的索命者。有人已经离开村子,迁往他处,却不是官府指定的居所。
赵榛等人在芦花村居住时日已久,村人都已习以为常。
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一旦打起仗来,老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投亲靠友,早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赵榛这几个人来投靠梁员外,村人们见怪不怪。梁员外对外只说是自己家乡的族亲。虽则几个人不同于寻常百姓,倒也无人生疑。何况这些人多待在宅院里,很少出门,自然引不起村人的特别关注。
反倒是因了那日的意外之故,里正几次来访。话语间,有意无意向梁员外打听赵榛几个人的来历。梁员外心生戒备,胡乱编个由头,搪塞过去。那里正未再多问,临走时的神情却分明已起了疑心。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下雨。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却又刮起风来。仅仅过了半日,风就停了。大日头高悬在空,热辣辣的,像是一下子到了夏天。
村外的芦苇长得老高,海水蓝得诱人。往年这个时候,正是芦花村村人出海打渔的繁忙季节;可今年渔船都泊在岸边,村人都待在家中,海边和码头冷清的让人心慌。
过了晌午,赵榛一行人出了村子。
太阳高照,是个好天。
这些日子村子里安静了许多,村人们已习惯这种生活。再恐慌的日子,一旦成了常态,也就麻木了。
道路两边,树木野草疯长。庄稼因为少了人的侍弄,同杂草纠缠在一起,全然是野地里任意生长的植物。
众人在村外的岔路口分了手。
赵榛和阮小七,加上末柯,算做一队,去海上。马扩带着田牛,两人算一队,走陆路。
赵榛特意嘱咐马扩,就两个人,一定多加小心。去看看就回,不要走得太远。
萧若寒执意要来。几人都觉风险太大,若出个意外,谁也担待不起。尤其一个女孩儿家,这个时候还是安稳待在家里的好些。
萧若寒虽有些不情愿,架不住每个人苦劝,只好作罢,一个人留在宅子里。
且说马扩和田牛。
两人离了村子,沿着一条乡间大道,骑马缓步而行。
太阳已西斜,草木皆镀上一层金色,半明半暗。
这些日子少有人外出行走,野草已铺满了地面。藤蔓从路两边伸了出来,蛇一样趴在路当中,黄绿的嫩须轻轻颤动。
周围很安静。树丛中,草间,不时传来野鸟的叫声。仔细听听,甚至还有不知名的虫鸣。倘若不是心中有事,担着极大的风险,这一刻,实在是极为愉悦的体验。
两人面上轻松,实则心中加了十分的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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