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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如鹅毛般,飞飞扬扬。
瑞雪兆丰年。可是这场雪带给大名城居民的不是欣喜和盼望,却像一团团黑云般重重地压在心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漳河之役的喜悦如此短暂,像早春忽然落下的雪花,转瞬即逝。
宋军在落凤坡惨败。一万人出城,逃回来的不足六成,指挥使王义战死。
河水奔流,马扩神情阴沉。不仅仅是王义的死,兵士的死伤,王如龙的所为更让他心寒,怒不可遏。他简直想冲上去,把王如龙拖下马,狠狠揍一顿。
王如龙一群人逃上岸,唯恐金兵过河追击,竟不顾王义等一班将士的生死,强令士兵将浮桥缆索砍断。
等马扩一行人下了城墙,开了城门,出城到得岸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浮桥慢慢坠入翻涌的河水中。
王如龙惊惶未定,牵着马缰绳的手不停地抖着。
马扩顾不上其它,没去理会王如龙,只令沙真带人将散逃的兵士聚拢起来。
兵士们乱糟糟的,这里那里都是。有的兵士刚从水中爬上河岸,全身湿透,回头望着对岸,抖个不停。
在凄冷的北风中,惊魂未定的兵士们渐渐聚集,无声地走进大名城。
到了府衙,王如龙似乎恢复了些元气。
众人看他盔甲散乱,满脸都是污泥和乱草,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既好笑,更觉可气。
王如龙抹着脸上的污泥乱草,显得很是气恼:“都是王义那厮,自以为得计,不听将令,擅自出击,害得本官吃了败仗!”
见众人均面现怒容,慌忙辩解:“不过那金人也实在厉害,马快人凶,刀剑锋利,难以抵挡!”
忽又想起,说道:“我令兵士断了浮桥缆索,是为了大名府一城百姓的安危,当然也是为诸位考虑。万一金兵上桥过河,那大名府可就岌岌可危了。”
没人搭话,厅堂里却布满阴云密布。
王如龙有些心怯地扫了众人一眼,只盯着马扩:“以王义几十人的性命,保全大名府一城百姓,难道不值吗?”
马扩脸色铁青,张张嘴,哽咽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强忍着眼中就要流出来的泪,狠狠瞪了王如龙一眼,默默离开了府衙。
雪落在他的脸上,冷得象冰。经过衙门前的槐树下,冷风吹断几根枯枝,重重地打在头上,马扩竟然毫无直觉。
从真定府起就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和王义在淮河岸边的畅谈。王义说等战事停歇,百姓安居,一定脱了盔甲,回家乡真定府去,在乡下买块地,再娶个好人家的女儿,生个儿子,好好种几亩田,养养马。
可是这一切,已经永远不再可能有了。
战场面对生死,从来就有两种选择,投降或者死战。
自宋金开战以来,将士贪生怕死、畏战者多,不惜命、为国捐躯的少。王义与金人力斗而死,确是值的,没什么遗憾。可是以这样的方式去死,不由马扩不觉得寒心。
马扩觉得那冰冷的河水,正一点点将他淹没,彻骨的寒冷。
雪,还在下着。房屋、树木、街道,都被茫茫的白雪所覆盖。
街上不见人迹。
望着满天飞雪,马扩终于泪落如雨。
是冬,大名府天时偏暖,异于常年。
往年这个时候,漳河、卫河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层,冻如硬石。可今年河面水流不断,只零星地漂浮着些薄薄的冰,太阳一出来,很快就化了。
河朔一带,已被金兵占去大半。作为大宋的陪都,北方军事重镇,大名府的重要自不待言,必定是金军进攻的首要目标。
大名府距东京开封城不过四百余里,金人的骑兵,最快一天一夜即可抵至。大名府一旦被攻破,北方门户势必大开,金军南下几乎畅通无阻,京都汴梁将无所屏障,陷入金人包围之中。所以守住北方大名府,不单单是为一城的黎民百姓,更是守卫宋室基业,为王朝复兴留下希望和信心。
天色暗下来。马扩和赵榛踏着渐厚的积雪,趁着天光又到城上巡查了一遍。
沙真看见他两人,赶忙迎了上来。马扩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兵士们瑟缩在寒风中,这时强自挺直了身子。
城外,一片风雪弥漫。
漳河像一道灰黑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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