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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柠刚下手术台，就被顾可堵在了门外。
薛博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看到顾可欲言又止的样子，季柠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无故翘班三天，连个解释都没有，你去告诉他，再这样下去，谁也保不住他。”
季柠错开顾可的肩膀，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看似毫不在意薛博的缺席。
“他喝得烂醉，生病高烧，表姐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顾可追上去，语气有些着急，“他这样可都是因为表姐啊，你知不知道，他连睡梦中都在叫你的名字！”
季柠恍若未闻，步子迈得飞快，临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还接过一个小护士递过来的病例签了字，然后飞快进屋摘下了沾血的橡胶手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小可，我现在很忙，十五分钟后还有一台手术，如果你们两个很熟，就去转告他，如果没有足够的责任心，就尽早离开这个岗位。”
她低头在办公桌上看着什么，说话过程中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顾可这下终于忍不住，想到家里那醉鬼的样子，更加感到愤愤不平，“表姐，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从前不是最有同情心的吗？那家伙为了你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唉，你就在这里无动于衷吗？！他那么喜欢你......”
顾可本来没打算说这么多，可季柠的态度让她实在看不下去才质问出来，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责备。
“啪！”
顾可话音刚落，季柠就猛地合上手头的文件夹，抬头看向顾可，反问道，“所以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回应吗？我已经结了婚，难道要我红杏出墙去哄骗他吗？！身为布莱恩先生的直系弟子，在实习期间无故旷工三天，又有什么理由引起我的同情？！”
一连三个反问句穿过耳膜，让顾可猝不及防，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咄咄逼人的表姐，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季柠都是最温柔体贴的。
顾可顿时有些慌，“不，不是，我没有怪表姐的意思......只是......只是......”
那家伙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意志消沉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季柠定定望着顾可，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激了一些，缓缓叹了口气，道，“抱歉，小可，我刚刚语气太冲了。”
她起身将顾可扶到座位上，接了杯水端给对方，替顾可把滑落的长发绕到耳后，慰叹道，“这段时间，我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我暂时还不能一一跟你说明白，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没有变，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表姐。”
鼻翼涌上酸意，顾可此时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开始自责方才自己的冒失，居然跟表姐那样说话。
“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明明知道表姐对我最好了，还......”
顾可愧疚地低下了头，季柠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顺手擦去了额角滑落的汗珠，“小可，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但我毕竟年长你几岁，自认为还算懂得分寸和尺度，所以无论我怎么做，请你相信，我没有任何恶意。”
身边身边的每一份善意我都分外珍惜，没有半点糟蹋的意思，只是事难两全，世间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
听到这里，顾可又抬起头来，看到季柠平静的眼里游走出几分她看不懂的神色来。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的自己有多么唐突。她只想着薛博的委屈，却忘了表姐已经有了丈夫，似乎只有划清界限才是最为正确的方法。
“我没有傻到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心意，薛博......在我这里，一直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和值得栽培的人才，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有个更干净纯粹的女孩来珍惜他，一个和他趣味相投，年龄相仿，活泼开朗的女孩，小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说到这个程度，如果顾可再不懂就说不过去了。
表姐是个聪明人，话里话外都留着余地，今天她来这一遭莽撞的“兴师问罪”，表姐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猜出自己对薛博的“非分之想”，虽然没有挑明，但这些话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成为珍惜薛博的那个人。
“我和他的关系，能且只能是师姐弟和上下级关系，我也猜得到他喝醉的原因可能与我前不久说了很过分的话有关，以后......有机会你多去陪陪他，然后把我方才说的转告给他。”
刚才说的，都是些上级指责下级旷工的话，表姐这是明知不可能，才一点希望都不留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