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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两点,军部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自打南地与多方开战以来,苏徽意和着几个幕僚便一直在商讨和部署作战计划。他又连着两日没有休息,早已是干锅熬油,倚在沙发上,拿着布防图吩咐道:“让第四和第五军区转战南平,不必再与卢御平纠缠。调集两个师往永州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张培元。”
秦桐隽沉吟了片刻,“七少,现今最主要的是防线的驻防,眼看着卢御平这边就要打到昌州去了,如果再失了那里,对咱们很不利。”
苏徽意按了按额角,十分疲惫的说:“就是故意放空驻防引他们进来,一旦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我就叫卢御平有去无回。”
他顿了顿,指向地图上的永州,“秦叔,永州往北隔着江,一旦咱们开了战,张培元没有丝毫胜算。”他正说着,林宁已经敲门走了进来,将报纸递过来,说:“七少,国会那里对你关押乔世钧十分不满,已经开始借着舆论弹压你了。”
苏徽意明知道乔家人不会罢休,便接过报纸扫了一眼,见上头都是些关于他的反面言论,他将报纸放在桌子上,“随他们去,如果我这个时候制止他们,言论只会对我更不利。”
他顿了顿,问:“父亲现在怎么样?”
林宁回道:“刚刚脱离危险期。”
苏徽意稍缓了缓,他想着这一次策划的事,虽然嫁祸给了乔世钧,但难保有心人不会给他安一个“借刀杀人”的名头,之前虽说父子一同上了报纸,但外界仍有传闻说是苏笙白被他架空。
势必会有人以父子不和为由,直指他借嫁祸乔世钧为由,趁机弑父。到时候苏笙白那里,便是一个难关。他想了想,才说:“这件事处理不好十分棘手,当初我为了逮住乔世钧,只想在他身上安个罪名,既拿住了他又威慑了商会那些人,没有考虑到国会也借此拿住了我的把柄。”
秦桐隽叹了一声,“眼下南地战乱不断,这些事真是应接不暇,不妨随他们去闹,待大帅康复之后,再请报社的人去采访一下,平息国内的舆论。”
他看向苏徽意,语重心长的说:“这些事便是自古圣贤明君也处理不好,无非就是有心人乱扣帽子,七少只要稳住眼下时局,他日这些言论就会不攻自破了。”
苏徽意恩了一声,才说:“现在这个时局对北边十分有利,我们必须在短期内平定南地才行。”
众人纷纷应了声是,门外有侍从官喊了声报告,紧接着潘青延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苏徽意,忙说:“七少,才刚收到消息,昌州一线也都宣布独立了!”
苏徽意皱了皱眉,他总也是临危不乱的,此刻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那一边秦桐隽已经急得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转顾苏徽意,“七少,眼下昌州独立对咱们十分不利,那里可是咱们运送军资的重地啊。”
苏徽意按了按额角,只是看着布防图不说话,半晌才挥了挥手。众人面面相觑着,却不敢再发一言,纷纷走了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室内极为的幽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他忽而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便起身走到窗边去,窗外黑漆漆的,仿若这城区的一切都死去了。
光影将他整个人投射在玻璃上,因着几日的不眠不休,兼之劳心费神,他的面颊已经有些凹陷,那眉目也愈发的幽深,双眸仿若点漆一般,深邃非常。
他极目远眺,天幕的那一头也是黑漆漆的,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那风声沙沙的,响在耳畔又像是夏日的虫鸣,窸窸窣窣的。他默默听了片刻,才转身回去按了电铃,林宁很快走了进来,他系上了领口的扣子,淡淡吩咐,“回官邸。”
自打苏徽意将府中女眷关起来后,督军府的大小事宜便落在了六小姐苏芳菲身上,她原是个不管家的,只是如今家里闹得四分五裂的,她虽然清楚各种缘由,也只得默不作声。
眼见着苏笙白进了医院抢救,府中的女眷也是一个一个接连病倒,她虽然为着乔云桦的事心中郁结,却也只得强打起精神来。
这会儿天还没亮,她便已经起了身,一面吩咐婆子煎药,一面就往程锦瑜那里去。自从苏青阳被下了狱,程锦瑜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近来已是连药都难以下咽。
她原本与程锦瑜有些旧日的交情,心中不忍,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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