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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叔牙很不情愿地接受一次晋升,那就是给公子小白做师傅。
公子小白的母亲是莒国公主。与卫姬不可比,卫国两代女人把持着齐国的后宫;与鲁姬不可比,因为鲁国是一个与齐国旗鼓相当的大国,作为大国公主身份也是要高贵一些。相比之下,作为滕妾的莒姬总是处于被动地位。生了公子小白之后,虽说受到了齐釐公的重视,但是却受到来自卫姬与鲁姬的排斥与压制更深了。由于公子小白出生的时间,被一些人利用,愣被说成是灾星。莒姬哭着喊着为自己的儿子鸣不平,想澄清自己儿子的清白。到头来不仅无济于事,而且因为想搞清楚其中的阴谋而被陷害。在被逐出齐宫的逃难路上莒姬不幸逝世,公子小白在民间漂泊流浪了多年。饱受流浪之苦。正是这些磨难给公子小白历练了品行和意志。当齐釐公幡然悔悟接回公子小白的时候。不仅对这个儿子产生了一种愧疚。
齐国朝廷因为世子位置之争也是暗流涌动。尽管已经有姜诸儿被立了世子地位。而太后却喜欢另一个儿子夷仲年以及夷仲年的儿子公孙无知,当然鲁姬却要为自己的儿子姜纠寻找为储君的地位。而极具储君竞争能力的公子小白却没有在朝中要臣的支持。
齐釐公发现被忽略的公子小白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见小白重新回宫,一个没了亲娘的孩子让齐釐公更能产生一种愧疚感与怜爱。
小白回宫后,齐釐公便开始物色由谁来给公子小白做师傅。齐釐公沉思了很久,忽然想到了鲍叔牙来。那一日,他叫人将鲍叔牙叫来。
鲍叔牙自从进入齐军,为齐国军中粮草的筹措、储存、运输等建立非常完善的制度,齐僖公感觉到,有鲍叔牙在,齐军什么时候打仗,都不再愁粮草。不需要再用时急征急调,不用动用国库,不用与百姓争口粮,每一里、每一城邑都有军备,而且设立了掌管粮草的条例、设立专人管理,解决了存储中腐烂消耗等诸多问题,解决了要么现征现调要么动用国库军粮问题。彻底扭转了齐国战争突起时候的被动局面。这让齐釐公格外欣赏鲍叔牙。
关于作战的军需问题经常与鲍叔牙在一起私聊,听鲍叔牙阐述自己的见解方略。而每当聊到具体事务的时候,鲍叔牙都能很有见地地为国君拿出好的章法来。由于鲍叔牙的建树,齐国征战的粮草军需平时都存在民间,并随乡里兵役而自然带出。短时间的战争,不必动用国库。只有那些需要长期作战的供给才可以从国库中拨出。按照齐釐公的话说:“鲍叔牙是一个胸中有方略的人。”
就在这时鲍叔牙走进朝堂。
“臣叩见君上。”鲍叔牙上前一步跪在齐釐的面前。“臣下恭候君上命令。”
齐釐公见鲍叔牙跪地不起等待他发布命令,就笑了笑:“鲍爱卿平身,朕有话要跟你说。”
鲍叔牙站起来,见齐釐公和颜悦色,内心卸掉了几分紧张。
“朕有公子小白,虽然年纪尚幼,正是可塑之际,寡人念你满腹经纶,对教导公子必有良方。从今天起,朕封你为士大夫,为寡人幼子小白做师傅如何?”
鲍叔牙早听说齐釐公受内人挑唆曾以灾星名义驱逐小白母子,此时这个灾星公子又回到宫中,而齐釐公不找其他人拜师,却偏偏找到我鲍叔牙头上。这岂不是明升暗降,大有贬为庶民之意吗?鲍叔牙心里难以平静下来。他感觉到自己辛辛苦苦地为军需、军备煞费苦心却一向没有受到君上的重视,而今自己要默默地陪一个被列为灾星的公子。鲍叔牙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鲍叔牙沉默片刻又跪在齐釐公面前,鲍叔牙沉吟着说:“下臣鲍叔牙深知才疏学浅,君上如此信任下臣,下臣实在是诚惶诚恐,恐自己力不从心耽误了公子啊。”
齐釐公“哈哈哈”大笑起来,对身边的人说:“自从齐军进攻周王畿(?jī?)向邑,识得鲍爱卿以来,爱卿尽心竭力、废寝忘食为寡人做了大量工作,寡人从心里看好你的才华。爱卿不必谦虚。”
鲍叔牙跪在地下,嘴上想辞去这个差事,却说不出口:“岂敢岂敢,臣不是谦虚,实乃力所不能及啊。”
“寡人相信爱卿完全可以胜任,爱卿不必推脱。”
齐釐公起身散朝,扔下鲍叔牙孤零零地跪在大堂前。鲍叔牙心中好不自在,悻悻然退去。走出朝堂,就见管仲正站在庭外等着他。
管仲见鲍叔牙一脸不悦。就说:“哪里见过升职还要撅大嘴的啊!走,今儿我和召忽兄弟可是要给你庆贺庆贺,跟我到小酌放松一下吧!”
两个人出了宫门,乘上马车径直奔向临淄城中的商业繁华闹市。在一家酒馆前停了下来,召忽早已经站在店前等候了。
三人自从在齐釐公东征周土的大帐前比武之后,一直保持着一种深厚的友情。他们相互钦佩更是相互敬重成为要好朋友。不仅生活中相互照应,就是在平时也多有来往,管仲和召忽因为同是姜纠的师傅不必说,鲍叔牙一有闲暇就和两人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甚至喝酒聊天。在他们这等壮怀激烈的青年人心里。一向有一种胸怀大局、尽忠报国的宏图大愿,三人不仅说得来,而且志同道合。
只是今天里倒是鲍叔牙不像其余二兄弟那么快活。虽说彼此见了也在寒暄,唯独鲍叔牙自己聊不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三人在楼上雅座,点了几个小菜一壶老酒,便款款落座。
管仲说:“这第一樽,是我和召忽兄弟庆贺鲍叔兄晋升齐国士大夫!从此我们比武场上的三兄弟都可以进驻朝堂。向国君奏言、向齐国尽忠了。”
鲍叔牙说:“得得得,我宁可没有这个晋升,做我的军吏去。”
“明明是晋升,鲍叔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召忽不解地问。
“先干了第一樽再说。”管仲举杯提议说。
于是三人引颈畅饮了第一杯。
鲍叔牙把酒灌进腹中,满肚子的不高兴便开始发泄了。鲍叔牙把酒樽放在餐桌上说:“你说说,这满朝大臣谁不知道这个小白公子刚生下来不久就被君上认定是灾星娘俩都驱逐出宫了,就因为这个小白公子命运不济,在北上的途中亲娘就去世了。这样一个被君上看不上眼的公子能有什么造就,无非是掩人耳目,既是公子又没师傅,所以找到了我头上,让我也跟着这个公子一块去倒霉。俗话说知子莫如父,知臣莫如君。说明国君也没有看好我这个鲍叔牙啊。”
“哈哈哈哈……”管仲大笑起来。又重新斟满二樽酒,说:“这第二樽酒敬鲍叔兄有眼不识泰山。”
鲍叔牙手指碰到酒樽又缩了回来,不满地看着管仲:“什么叫有眼不识泰山?”
召忽却应酬着:“对对对,该喝这樽鲍叔兄有眼不识泰山酒。”说完自己一饮而尽。
管仲看着鲍叔牙,乐呵呵地说:“喝啊,喝了再听我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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