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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我穿着古代的大红嫁衣坐在大殿之上,面前站着两个男人,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能看到他们都手持长剑,面向对方。我走下大殿,站在其中一人的身前,对面的男人说,想让他不死可以,我必须献出自己的双眼。我跪下,仰起头,任凭他的剑划过我的脸。眼前的一切变成一片血红,模糊不清,我最后看到的,是那把刺瞎我眼睛的剑,穿过我的身体,杀死了被我挡在身后的人。
“不!”
我大叫一声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额头上布满汗水。
我叫因落落,出生在一个名叫川北的星球上。我的名字是家里的太姥姥取的,意思是希望我长大以后能够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可事实却与她老人家想的相差甚远,长大了的我,不仅不亭亭玉立,甚至不能做到落落大方。
新的生命,带给一个家庭的往往都是幸福的欢声笑语,而我的出生带给家里的,却是母亲父亲日复一日的叹息。因为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的一双眼睛没有瞳孔。
即便我能够睁开大大的双眼,那双眼睛也因为没有瞳孔而显得非常无神。
母亲非常担心,和父亲商量着,准备带我去镇上诊所看看。
那天,母亲抱着我,父亲开着借来的三轮车,打算去镇上的医院看一看。也许是心里想着事情,开车不专心,也许是乡间路太窄,摸不清路况,开过一个转弯的时候,父亲顿时觉得方向盘一松,轰隆一声,整个三轮车,连同我们一家三口,全都翻下了山路旁边的山沟。
我们村里地处偏僻,山沟很深,等听见巨响的人们顺着声音摸索寻来的时候,距离三轮车翻下山崖已经过去了很久。
父亲母亲没了气息,母亲在最后一刻,还在用身体把我紧紧护起来。村民找到我的时候,我也不哭,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几个腿脚快的村民早就跑到我家里告诉我姥姥,姥姥在众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现场,随即一声哀嚎划破了天空。
就这样,不满百天的我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还好家中有疼爱我的姥姥,还有一位年近百岁的太姥姥。
我们这里从祖上就顺延下来的习俗,生女如母,生男如父。所以我和姥姥太姥姥,还有我过世的母亲一样,都姓因。
虽然我的眼睛看起来很空洞,也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的行动却不受限制,一直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村里人说,落落这孩子可怜啊,从小没了爹妈,也不知那一晚看见多可怕的场景,眼睛才看不见了。也有人说,这小丫头天生眼睛看不见,居然还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走路,还能上学,肯定是个鬼胎,就是她克死了自己爹妈。说这话的人都碍于太姥姥的威信,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嚼舌根。
太姥姥是个赤脚医生,在村子里的声望不亚于村长。所谓赤脚医生,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改革”中期开始出现的名词,指一般未经正式医疗训练、仍持农业户口、一些情况下“半农半医”的农村医疗人员。据说在那样的年代,太姥姥曾凭一己之力救过全村的人。那些被救的人虽然后来差不多都去世了,可也是寿终正寝,因此他们的后代,大多数对太姥姥十分敬重。直到现在,一些桃花峪的老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愿意去医院,都来找太姥姥瞧病。用他们的话说,这么多年了,习惯了,舒坦。
桃花峪,就是我的家乡。
转眼间,一年又一年的桃花又开了。桃花峪的桃花,是附近这一带非常有名的,一到季节,桃花已开,十里八村都能闻到香味。
我站在校门口的桃花树下,贪婪的呼吸着桃花的香气。这熟悉的香气,我已经闻过了十七年,十七年来,它们从来不曾缺席。
这一年,我十七岁。
这一年,我读高三。
“睁眼瞎!”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
“睁眼瞎”是刚上小学三年级时班里男同学起的给我起的外号,他叫王成,是临村的孩子,据说家里是村中一霸,王成读了几年书,就被劝退了,才转学来了我们学校。学校校长和王成的父亲是朋友,又碍于王家势力,一直对王成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王成仗着有老爹撑腰,勾结一帮人到处打架,我这个眼睛看不见的女生,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的出气对象。他们扔我的文具盒,故意弄断我的钢笔,在我上交的作业本上乱画,然后交给老师。
我们村中的学校很少,只有一所小学连带初中,高中是需要自己考的。我考上的就是全县最好的高中,刚好座落在我们村里。没想到王成的父亲竟也托关系把他送了进来。
我已经忍了他八年。
我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想着,不差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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