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双方短暂的休憩,众多伤者被抬进乾清宫前殿,我和宫女太监们一道忙碌着为伤者包扎。
    抬头,便见秦朗大踏步地走进来,身上的玄衣和手中的长剑皆被血洗过一般,凛然如杀神降世。
    他路过我身边时,伸手在我肩上轻抚一下,却并未停留,继续向胖子走去。
    “伤亡如何?”
    “羽林卫剩七百余,金吾卫不足五百,叛军尚有一千五百余。”
    秦朗沉声道,“叛军肆无忌惮,我军却顾忌颇多,殿下,如此打下去,后果难料!”
    “一个时辰前,廖将军飞书来报,攻打玄武门的三千营骑兵已被劝降,但三千营骑兵人数众多,五军营为防生变不敢擅动。”
    胖子蹙眉,“若能有支援军里应外合……”
    就在此时,始终沉寂的内殿,忽然传来徐皇后激动的声音:“陛下!
    陛下醒了!”
    众人皆是一震,赶紧向内殿赶去。
    龙塌上的今上朱棣,虽依旧虚弱,却是真真切切地睁开了眼,看了看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胖子,声音低沉却不悦道:“什么事,如此喧闹……”
    那语调,仿佛只是睡个午觉,又给人吵了清梦一般。
    “父皇……”
    胖子抑制着激动哽咽,“宁王世子朱盘烒谋反逼宫,正与羽林卫金吾卫血战于乾清宫前。”
    “混账!”
    皇帝一激动,又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腥血来,气色反好了几分,“我早提点过你,宁王一脉包藏祸心,让你勿要与他过分亲近,你就是不听!”
    胖子垂首:“是儿臣的错。”
    “竟被打到乾清宫前,皇家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皇帝顺了顺气,“老二呢?还不让他率三千营人马,速速前来护驾!”
    他此语一出,众人齐齐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都哑巴了?朱高煦何在啊?”
    终究是徐皇后含泪道:“陛下,您昏迷不醒之时,老二和老三先后谋反,若非炽儿竭尽全力平叛护驾,只怕陛下和臣妾,早成了几个逆子的刀下之鬼!”
    她此言一出,皇帝愣了愣,一时急火攻心,呕出一大口血来。
    “朕养得好儿子、好侄子啊!”
    皇帝一声长叹,颤巍巍撑着坐起身来,“他们是觉得朕老了,便可以觊觎皇位了?来人!
    拿朕的铠甲长刀来,朕要手刃这几个逆子!”
    话说得豪迈,人却晃了几晃,被徐皇后扶住:“陛下中毒颇深,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也意识到自己无力回天,喘息了一阵,向胖子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胖子便将乾清宫和玄武门的战况简单叙述一番:“父皇,叛军肆无忌惮,不断用火箭火球攻击,大有火烧乾清宫之势,我军处处掣肘,伤亡颇重。”
    “火?就他会用火攻?”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令徐皇后取来一只金匣子,“派人拿朕的虎符去城北,调神机营火速前来护驾!”
    皇帝此话一出,便见众人皆是精神一震,我捅了捅身旁的危月燕:“神机营不是太子殿下节制么?为何之前不派上用场?”
    “原本是在殿下手里,还不是因为你……”
    我深觉躺枪:神机营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不久前因迎驾之事,陛下震怒,令太子殿下交出了手中所有权力,自然也包括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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