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赌着气一个劲地瞪席临川,席临川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鸡蛋。
    她接着瞪他,他吃完了鸡蛋又拿了螃蟹来剥。
    她还在瞪他。
    “不饿?”
    他眸色清亮地望向她,毫无心虚。
    见红衣不回答,手上一揪,将一大块蟹肉揪了下来。
    悠哉哉地送到她嘴边:“来,张嘴,啊——”
    “啊!
    啊!
    啊!
    啊!”
    周围四桌士兵乍然听得将军温和哄媳妇的腔调骤转成惊天动地的惨叫,身形一震,逼着自己不回头。
    把人齐齐地颔首、执盏、喝茶。
    窗外,一群受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逃走了。
    .
    这次“恶*件”
    并没能阻止席临川再度折返,只不过再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他长记性地一概用筷子了。
    军队自比红衣一行早一些到长阳城,城门打开,百姓们的欢呼声如旧,有禁军在旁开着道,将领们缓缓前行。
    行至皇城门口,看到了前来传旨的宦官,说旁人先行歇息便可,只传两位大司马入宫觐见。
    席临川与郑启便进了皇城,一路策马至宫门口,宫门甫一打开,便见两名宦官小跑着迎了上来,齐一揖:“请将军下马。”
    席临川一凛。
    侧首见郑启已未说什么已下了马,自也只好下马。
    那两名宦官牵着马往别处走,他二人先行踏入了宫门,席临川压声道:“舅舅,不对劲。”
    郑启神色微沉,一点头:“我知道。”
    早在郑启刚做大将军的时候,皇帝便下过旨,特赐他可以骑马在宫中行走;后来,十七岁的席临川做了骠姚校尉,皇帝觉得他日后必成大器,索性直接把这道恩典又赐了一遍。
    在这事上,舅甥二人皆多了一份谦逊小心,得这旨时未作推辞,之后却并不曾当真骑马进过宫,每次都仍是在宫门口下马,然后走进宫去。
    他们有这份自觉无妨,此前却并没有哪一次见到皇帝差人来请二人下马。
    这件事不对劲。
    不动声色地继续往里走,两名宦官随在约莫一丈之外。
    片刻,已经过含章殿,从巍峨的大殿外墙边走过,眼前豁然开朗时,便已到永延殿前的长阶了。
    二人同时一驻足,遥见几名禁军一并行来。
    “骠骑将军、大将军。”
    几人维持着拱手的姿势,头也不抬地道,“永延殿在前,请将军暂交佩剑,入殿觐见。”
    席临川顿时一凌,喝问:“谁的意思!”
    那禁军仍未抬头,平缓回道:“自然是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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