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啊,到主子跟前当差有什么好?整日战战兢兢,万一出点儿差错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掉!
    咱们眼下多自在?”
    他干爹魏茂才气得吐血。
    这些个在猎场伺候的,都是官奴,大部分自卖自身,卖给内府,又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倒霉,没挑中净身进宫伺候,做的一直都是粗活,也见不到主子,个个都是粗糙人,大字不是一个,飞黄腾达一般不用想。
    可就是这样,也不能混吃等死度日!
    “你不想想,你要是没出息,得不到主子眷顾,就讨不到恩典,那一辈子便是奴才,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是奴才!”
    魏茂才年过六十,娶了一个放出来的宫女当媳妇,那宫女许是在宫里熬坏了身子,一直没身孕,他这点儿能耐,纳妾娶小是不可能了,再说,自己媳妇自己疼,一块儿过了大半辈子,他也舍不得让媳妇难受,后来见祝四斤长得白白净净,人壮实,还挺机灵,心肠又不坏,干脆收下当了个螟蛉之子,待他宛如亲生骨肉。
    祝四斤也真孝顺,对干爹和亲爹差不到哪儿去。
    这会儿一听干爹的话,再不甘不愿,也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准备看看干爹怎么给他谋出路。
    魏茂才在猎场干了四十多年,人老实呆笨了点儿,一直没出头,可人脉还是有。
    领着儿子走到马场,直接和马场管事打了声招呼,就领他去看一匹通体乌黑的马。
    “看见没有这匹马是咱们这儿新进来的千里马,还没驯好,等下你领着去那边驯一驯,让太孙殿下瞧瞧你的本事。”
    他知道,自家这小子懒散是懒散了些,本事却真有,会驯马,再烈性的马,到他手底下就乖巧的和小猫似的。
    这个好。
    干这个活儿,祝四斤乐意,他爱马,尤其爱烈马。
    太孙殿下要出行,准备时间自然短不了,反正许薇姝到西山猎场时,日头都有点儿偏西了。
    风很大,骑在马上,畅快得很。
    魏茂才一早毕恭毕敬地候着,领两位主子去马场选马,他跟在后面,见太孙妃抖开斗篷,一回身,先给太孙系好,太孙就老老实实任凭她系。
    “就这儿吧。”
    许薇姝选了个开阔的地处,让玉荷她们把伞撑起来,又搬了张小木桌,椅子上面垫上皮垫子,推着方容坐下。
    “别乱走动,我玩一会儿就回。”
    笑了笑,太孙妃就兴致勃勃去看马,她自己的马便是千里宝马,但人都贪心不足,如今跑车是玩不着了,多相几匹好马总是应该。
    魏茂才:“……”
    太孙妃明显是行家,那些马的优劣都说的八九不离十,反正看那些喂马的马奴们个个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就知道人家不是瞎说的。
    可这情况不对啊,不是应该太孙在太子妃面前抖一抖相马的知识,好更得美人欢心,怎么到这儿就掉了个儿!
    太孙妃就太孙妃吧,反正都是主子,魏茂才深吸了口气,紧跟在太孙妃身后,把那几个想巴结的都挤开,一路口干舌燥地哄她开心,把猎场上好玩的地方都数了个遍,对于这些马匹也是如数家珍。
    “娘娘您看看,咱们这儿的马都是新来的,个顶个都是好马,咦?那匹黑珍珠呢?”
    魏茂才吐沫横飞,说着说着,就皱眉问道,“怎么没见黑珍珠?”
    不等马奴们回话,他就笑着冲许薇姝道,“太孙妃有所不知,上个月咱们新得了一匹千里马,性子烈得很,可确实是好马,但凡看了的都说好……”
    旁边的马奴也识相,忙笑道:“回娘娘,咱们黑珍珠还没驯好,这会儿祝四斤那小子正驯着,他别的能耐没有,不过论驯马,那小子在咱们这儿算是数得着的高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