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潇回到房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背上微有凉意。
    她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靠坐在软榻上,心下久久都不能平静。
    窗外虫鸣啾啾,她闻着熏风送来的花香,终究是伸手合上了轩窗。
    这雍城,这离宫,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如今夜之事,又藏了多少?
    她这会才能仔细的想想赵姬说的那两个孩子。
    刚才吕相说了两句孽子,那赵姬便已是大怒,可苍溟同为她的孩子,她不仅对他无半分真心爱护,甚至,还想着要杀了他。
    这其中,又藏了怎样的纠葛往事。
    她从来都觉得,世间之事,如爱,如恨,并不是生来如此,总得有个缘由。
    似赵姬这般对待苍溟,也总是有个缘由。
    只是,她想起有关苍溟的那些传言。
    他幼年在邯郸为质子,受尽折辱,其后才被接回秦国。
    仅仅十三岁的年纪便被吕相国扶持着登上王位。
    这其间,他一人又承受了多少,多少看不见的阴谋诡计,刀光剑影,可都是他独自一人走过?
    相较之下,她暗叹一声,夙潇,你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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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溟静静听着下首一人的汇报,末了,这才说了句:“她竟是怕毛虫,这倒有趣?”
    那人不解道:“属下不解,为何太后要放了……”
    苍溟嗤笑:“为何要放了她,而不是当即灭口?”
    那人不卑不亢,静静听着。
    “我这位母妃的心意,无论是咱们的吕相国,还是那个敢自称为我假父的嫪毐,亦或者,先王,亦或者,我……我们这些人,猜了这么些年,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人立时道:“那嫪毐口出狂言,竟说出假父这等大逆的话,王……”
    那人还欲再说下去。
    苍溟做了个止的手势。
    良久,他才微微动了下,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对那人道:“可我也不需要再猜了,不是吗?”
    那人立时会意,徐徐说道:“王,一切皆已部署安排妥当,只等着加冕之日。”
    苍溟淡淡“嗯”
    一声。
    那侍从看着他,终究是道:“王,那嫪毐如今仗着太后的宠爱行事越发跋扈无度,几次三番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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