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轻叹了一口气,干脆上手把云萱抱了起来,也不知道今天这丫头是不是耳朵里塞了棉花,讲话都是不会听的。
    径直走向了病床,要不是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真想把这粘人的鼻涕虫直接丢过去。
    “好好休息吧。”
    云萱捉住了江叙的手腕,泪眼汪汪的,眼眶还是红彤彤的,跟只小白兔似的。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别傻了。”
    “啊?”
    “嗯……已经够傻了,别再烧成了白痴,我去找护士重新给你挂水。”
    云萱撇着嘴还是不放手。
    “你是三岁小孩吗,要不要我去小卖部买颗棒棒糖哄哄你?”
    江叙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清晨被淋湿的衣服,现在已经被体温被烘干了,只觉得嗓子痒痒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江叙生气了啊,云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的心都有了。
    海婆婆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江叙已经够操心的了,她还这么胡闹,实在太不懂事了。
    “护士,请你去给309号床的云萱重新输液。”
    “好的。”
    护士拿了医药箱就要过去,江叙就说:“她输液的时候不太老实,会扯掉针头,麻烦你们时不时去看一下她。”
    “好的先生,我们会去察看的。”
    “谢谢。”
    “别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
    江叙想给护士一个礼貌的微笑,突然发现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原来从小到大练习的东西,也有忘却的时候。
    海婆婆被隔离在了重症监护室里,医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江叙只能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看着无能为力。
    人啊,在死亡面前渺小到了尘埃里,金钱是不能用来衡量生命的价值,当然金钱不可能买回寿命,那么拼上所有争夺权势地位到底有什么用?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个高处,百年之后也终将称为一抔黄土,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护士在给云萱输液的时候跟她聊了几句,“你男朋友真是帅气呢。”
    “这个我是知道的。”
    “那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不能在这里陪你了呀?”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老爱拔针头,让我们是不是来看一下,看得出来他挺体贴的,要不是有别的事情,怎么会不亲自照顾你呢。”
    有这句话就够了,虽然不是江叙亲口对她说的。
    “他确实有别的事情呢。”
    “我猜就是这样。”
    “是啊。”
    但愿海婆婆能够醒过来,这样江叙就不会苦着一张脸了。
    如果有分寿命这种事就好了,那么云萱就可以把自己的寿命分给海婆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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