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慢了沈煜白一步。
    似想要扶稳她,却在碰到她指尖时又停下了动作。
    “走慢些。”
    熟悉的冷竹香一点点盖过了那些刺鼻的血腥气。
    男人熟悉的声音落下,高大的身躯行在她身侧,替她挡住了一旁隐约被扣住的人影。
    沈桃溪只觉男人的指尖冰凉。
    而正是那股冰凉,将她从荒芜中唤醒,把她带回了眼前。
    “今日牢中,用了刑?”
    沈桃溪声音干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瞧上去没有乱了分寸,“这处地方,也会用这样重的刑?”
    “这里头关着的人确实不同于其他。”
    谢瑨侧头看她,对上她极力克制的一双眼,“但桃溪,这毕竟是牢房。”
    言外之意,你该明白,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便不会有外头的平和宁静。
    “可上一次......”
    “上一次因为只有你,”
    谢瑨放轻了声音,黑眸幽邃,“但今日,你大哥必须瞧清楚,生死不过一线,有些担子,该是要落到他身上。”
    沈桃溪感受着谢瑨话中的低沉,开始明白他的意思。
    谢瑨曾说她父亲一切安好,那今日受刑的必定不会是父亲,但他也说,生死一线,那便意味着沈家不能只等着父亲,她大哥,一定要站起来。
    见眼前的姑娘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谢瑨薄唇溢出轻叹。
    在一处低洼时,宽袖拂过她袖口,怕她踩空,终是牵了牵她的手。
    “大牢昏暗,看路。”
    凉意驱散了沈桃溪手心的灼热,让她一点点清醒过来,也让她猛然一惊。
    只是在她后退前,谢瑨先一步放了手,黑眸低垂,看了看她轻颤的羽睫。
    “这么怕我,以后可如何是好。”
    呢喃之语轻飘飘落下,带着意味不明的柔意,沈桃溪下意识抬眸,却见男人已经收回了目光。
    “让人好生清理了这一路。”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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